秦王蹙眉,看看信封上的字迹,迟疑一下,心里却隐隐有几分不安。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长子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过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封急报是保定来的,可是信封上的字迹很陌生,不是周铮的,也不是萧韧的。
他看向下首的李思南,沉声问道:“这是谁的笔迹?”
李思南道:“看着像是三公子身边的杨先生。”
杨先生是周铮的幕僚之一,此番也跟着去了保定,他是经过李思南介绍入秦王府为幕的,因此,他虽然在秦王府的表现并不突出,但是李思南对他的笔迹还是认识的。
秦王心头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但凡是给他的书信,无论是军报还是家书,周铮从不假手于人。
他撕开信封上的火漆,只略略看了几行,便猛的站起身来。
“王爷……”李思南一惊,今天看到八百里加急,他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秦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端起书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待到把茶盏放下,他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冷静沉著。
“皇帝内宠叶青莲率二百余名皇帝暗卫,攻入保定府朝阳里民宅……三公子周铮重伤!萧韧重伤!岳阳重伤!秦王府正六品内侍徐文救驾而死,秦王府正七品内侍刘文东救驾而死,周铮亲卫死二十人,伤十五人;萧韧亲卫死十八人,伤三十六人;岳阳手下的侍卫队死二十三人,伤三十人。此役累及无辜百姓死五人,伤八人,两处宅院被毁。”
……
西安,秦王府内,宜宁郡主正和刘氏商量着重阳节的操办。
“依我说,咱们府里已经两年没有热闹过了,后园的那几株菊花开得正好,不如趁着重阳节办个赏菊会,让各府女眷也带了自己府里的菊花过来,会做诗的就做诗,不会做诗的就赏花。”
这几日刘氏的心情不错,周铮好多天没有惹她生气了。
“嗯,这个提议好,把宜宽和宜容也接回来,宜宽十三岁了,宜容也有十二岁了,她们也到了和闺秀们交往的年纪了。”宜宁郡主笑着说道。
“可不是嘛,以前你总说她们胆子小,可我看她们一个落落大方,一个活泼可爱,即使以前不会与人交往,有我们在,她们也能慢慢学,就这么定了,提前几天把她们接过来,也好准备衣裳首饰。”
正在这时,一名丫鬟急匆匆地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道:“郡主,三公子来信了,六百里加急!”
“给我的?”宜宁指指自己的鼻子,又看看刘氏。
“是给您的,信封上写着呢,六百里加急,不会错的。”丫鬟说道。
刘氏问道:“有我的信吗?”
丫鬟摇摇头:“只有郡主的。”
刘氏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宜宁郡主笑着打圆场:“我三哥可能是要和我商量给彤彤添妆的事,彤彤和七哥明年就要成亲了。”
她边说边撕开火漆,展开信笺,忽然啊的一声,刘氏不由看向她,宜宁郡主脸色煞白,她抖着嘴唇说道:“疯了,我三哥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