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放开五禾,又抱住了老车:“老车叔,那年我把小车的手指头咬破了,现在好了吗?”
小车是老车的儿子。
老车哈哈大笑:“三年前咬的,早好了。”
阿大放开老车,再一次抱住了五禾:“五禾叔,我记得你家养了一只猫,它现在好吗?”
“好,都下小猫了,等你回了京城,送你一只。”五禾笑道。
阿大放开五禾,再次抱住了老车:“老车叔,你家院子外面那棵枣树结枣了吗?”
“枣树?我家院子外面没有枣树吧?”老车说道。
“啊,那是我记错了,是杏树,对吧?”阿大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但也只拍了两下就又抱住了老车,像是生怕老车会跑了一样。
“也没有杏树啊。”老车迷茫了,这孩子一定是太想家了,一定是。
阿大眨眨眼睛:“那就是苹果树?”
老车裂嘴,有些不忍心:“好孩子,我家门口就没有树。”
......
待到阿马一行人离开三里庄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这半个时辰里,阿大和阿小分别和他们闲话家常,互诉离别之苦,回忆曾经的光辉岁月,拥抱了再拥抱,道别了又道别。
骡车驶出一里地,阿马忽然皱了皱眉,这时,和他一起坐在车里的五禾伸出手指,指了指车底,阿马心中一动,缓缓摇头。
三里庄故名思意,距离京城只有三里。
定国公府的骡车无人盘查,畅通无阻进了城。
出来半日,三个人全都饿了,阿马道:“我记得这附近有家卤煮火烧还不错,咱们先垫垫肚子再回府吧。”
京城和三里庄不同,带着定国公府标志的骡车停在路边,即使无人看管也不会有人敢偷。
于是就连车把式老车也放心地进了铺子,三个人要了三大碗卤煮火烧,又要了几个小菜,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这才挺着鼓鼓的肚子上了骡车,回到国公府。
进了府,阿马径自去见定国公萧长敦。
定国公没在书房,他站在院墙里面,反剪双手,看着从墙头上探进来的银杏树,默不作声。
“国公爷。”
定国公没有回头,他淡淡地问道:“那小子呢?”
“我们出来的时候,阿大和阿小那两个崽子死缠着我们不放,后来走到半路上,我和五禾都听到车下有动静,想来是六少爷藏在下面,进城后我们去用饭,回来以后五禾钻到车下看了看,六少爷已经不在那里了。”阿马垂手而立。
定国公嘴角微微勾起,冷笑着说道:“这臭小子倒是长本事了,还能想出这种主意。”
“是啊”,阿马笑着说道,“六少爷还长了身手呢,要想藏在车底下,不但手上要有力气,脚上也不能松下,四肢一起用力死死扣住底盘才行,从三里庄到京城整整三里路呢,能坚持下来不容易啊。”
定国公冷哼一声,道:“这倒是难不到他,从小到大,每次他跳墙头出去玩被抓住时,都是让他扒在墙头上挨揍的,这功夫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