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她不去做,还会有罪名落在她头上,凤冠上的珍珠再一次晃动,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她。
张静姝抬脚就要向外面走去,刚走了两步双腿却被女官抱住。
“贵妃娘娘,您不能这样,太后娘娘的丧仪事关国体啊!”
“放开,”张静姝挣扎着,“放开我。”她仿佛已经被囚禁在这里,等着有一日宋成暄攻入京城来取她的性命。
性命不保,要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处,难道也要向太后一样,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等待别人前来装殓。
不,她会比太后更惨,不会有人装殓她,她会被当做叛贼斩首示众。
“我不要。”张静姝摇头,她什么都不要了,她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
“让惠妃和丽妃来,”张静姝声音颤抖,“我还要照顾皇长子,管不了这些事。”
张静姝踢开宫人,慌张地向外走去。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身后传来宫人的喊叫声,如同催命符,张静姝一路回到宫中,坐在内室的软塌上。
“皇长子呢?皇长子在哪里?”
听到张静姝的声音,乳娘立即上前:“皇长子已经睡着了,娘娘安心。”
“将皇长子抱过来。”
乳娘不敢怠慢立即将孩子抱到张静姝面前。
张静姝伸手紧紧地将皇长子搂在怀里,因为太过用力,怀里的孩子被惊醒,随即发出一阵哭声。
张静姝却恍若未闻仍旧紧紧地抱着那孩子,仿佛那孩子就是一棵救命稻草。
……
太后自尽了。
宫中上下戴孝服丧,张静姝因此受了惊吓,说什么也不肯走出宫门,最终礼部请宗室女眷主持丧仪。
张玉弛脸色晦暗。
太后竟然宁愿死也不再帮他。
从宫中回到家中,张玉弛吩咐人拿酒,一壶壶烈酒下肚,他才觉得舒坦了些。
鞑靼人已经被驱逐出了宣府,宋成暄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
张玉弛吩咐管事:“明日太后金棺离宫之后,让京中所有将领前来见我。”他要布置京中事宜,死守都城,绝不会将皇位拱手相让。
管事应了一声:“老爷也少喝一些吧,明天一早还要进宫,若是被人闻到酒气恐怕不好。”
张玉弛冷笑:“我看谁敢。”仰头又是半壶酒下肚。
管事不禁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太后娘娘薨逝之后,京中情势更加混乱,大家都知道宋成暄就快到了,现在也是能安稳一日是一日。
管事向外走去,刚刚走出院子,就听小厮禀告:“两位副将来见老爷。”
管事摇摇头:“老爷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小厮应了一声转身去回话。
管事提着灯继续向前走去,却听到一声惊呼,他不禁浑身一凛,顺着声音去看,两条人影快步向这边走来。
两个人来势汹汹,身上带着一股杀气。
管事心一沉立即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
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已经几步到了管事身边,手中长刀向前一送,刺入了管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