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从京城来的眼线应该已经将常州的大致情形禀告了皇帝,幸好当年苏纨案时,皇帝应允五年之内绝不会增加税赋,金口玉言的皇帝不能出尔反尔,眼看着东南一座座敖仓建起,却也没有法子。
过几天,她还要跟董先生商量再建些暗仓,然后清理朝廷在常州的眼线,让东南如铁桶般固若金汤。
徐清欢思量着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到被子掀开,然后身边多了个人。
迷蒙中她睁开眼睛,宋成暄的面容映入眼帘。
“夫君,”徐清欢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眼看着某人微微皱眉似有不悦,她立即伸出手臂,呢喃着:“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回来就好。”
她算是摸清了宋成暄的脾性,只要在他耳边吹吹风,呢喃几句,他整个人都会柔软起来。
抬起头轻轻地亲在他的下颌上,胡子茬让她有些发痒,她不禁笑着:“夫君是否赶了夜路?胡子都来不及整理,走出去恐怕有失仪表。”
她穿着薄薄的衣衫紧紧地靠在他怀里,眼睛半眯,露出几分慵懒之意,如藕般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身……
宋成暄本想躺一会儿就去看谌哥,现在却改了想法,身子一转已经将怀中的人压在身下。
天已经大亮,宋大人才神采奕奕地从主屋里出来。
乳母终于看到了那高大的人影上前,躬身行礼将怀中的谌哥交到了宋成暄手中。
两张格外相像的脸凑在一起,谌哥在宋成暄怀中欢叫,然后趁着宋成暄不注意,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乳母惊呼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宋成暄伸手拢住了谌哥,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谌哥笑得更开心。
乳母捂住胸口,看着一大一小离开了院子,这对父子还真是……多亏这府中有夫人在。
徐清欢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银桂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不禁又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宋大人会提前回来,她就早些起身了。
穿戴好从屋子里出来,她立即去前院寻父子两个。
家里要有喜事了,江家和王家送来不少的礼物,她还没来得及清点,听说还有从海上来的鸟儿。
之前王玉臣送给她鸟儿,莫名其妙都不见了,这次又送来一只,她要仔细瞧瞧。
徐清欢刚踏入前院,就听到一阵鸟鸣声,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徐清欢的眼睛立即落在那小鸟上,眼见就到了那笼子跟前。
宋成暄正拉着谌哥儿的手在笼子前玩耍,也不知是谁手一动,笼子打开了,鸟儿立即机敏地从笼子里飞了出来,如一支箭般从她眼前掠过。
宋成暄抱着谌哥站起身,然后颇为责怪的看了谌哥一眼:“这孩子,怎么把笼子打开了,”说着看向徐清欢,“我让人买只差不多的鸟儿送给你。”
徐清欢无可奈何,她还是让王玉臣不要送这些东西来了,可能是天生没有这样的缘分,这次她连那鸟儿是圆的还是扁的都没看清。
谌哥看到清欢来了,瘪了瘪嘴要清欢抱,好像在宋成暄那里受了极大的委屈。
徐清欢道:“夫君陪着谌哥儿玩吧,我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说着她转头向前走去,刚走不远她又回过头。
徐清欢指着那些香料:“不要让谌哥碰这些东西,我还有用处。”
那些香料也是王玉臣送来的。
等到徐清欢离开,宋成暄抱着谌哥向那些香料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