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想要从他手中抢下那枝梅花,他的手臂一转,带着她也回过身来,然后她就扑进他那黑貂的大氅之中。
温热的气息迎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想要将冻凉了的两只手送入他怀里,这样想着她小心翼翼向周围看去,来的路上只留下她和他的足迹,也就是说凤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跟上来,她只顾得看风景没有察觉。
徐清欢抬起头看向宋成暄,宋大人也不知如何收买了她身边的丫头,一个两个都为他遮掩。
想到这里,她就像报复似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抬起头与他对望,就要看他皱眉嫌冷的模样,谁知他目光微深,清澈的眼睛在月光下微颤,伸手抚去了她发稍上雪花。
这样的举动可能有点太过柔情蜜意,让她脸颊发红想要将手缩回来,这样一用力,不但手没有夺回来,反而让她站立不稳,再次向他怀里扑过去,就像是她主动投怀送抱似的,她怨怼地伸出手打了他一下,他却岿然不动,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徐清欢是个很实相的人,发现抗议无效之后,也就不再挣脱了,不得不说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如果世上有这样个大暖炉,想必会卖的很不错。
美中不足之处,这里该有个暖亭,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吃些果子,应该再小酌两杯……徐清欢想到之前的梅子酒,却又觉得喝酒就算了,还是喝杯茶好了。
她一双晶亮的眼睛向周围看去,看着她此时的神情就能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看来他跟二婶要来做梅子酒的方子是对的,家中时不时也该做些果子酒来宴客。
宋成暄道:“我让人在我们常州的大宅里修个亭子,冬日里可以摆几只暖笼在里面,等到梅花开了,可以在亭子里赏梅。”
宋成暄果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徐清欢道:“可惜常州不会有京中这样的大雪。”
“常州有桃花,”宋成暄道,“花开花落总有别样景致。”
诡辩,徐清欢就要开口反驳,忽然就感觉到腰上的那两条手臂微微收拢,仿佛是在要挟她。
两个人已经靠得很近,宋大人现在看起来还算老成持重,不知下一刻会如何,对她毛手毛脚,她还能喊出来不成?他不在乎,她还要顾及她的脸面。
不应该跟他再这里纠缠,应该立即回去房里,可她却又有些舍不得眼前的梅花:“我还要去那边走一走,好不容易盼到下雪,我是来院子里看景致的。”
言下之意不是来与他私会的。
“你知道什么是景致?”宋成暄忽然低声在她耳边道。
徐清欢抬起头。
他目光清亮,面容平静,就像端坐在桌案前,处置朝廷送来的牍书公文。
徐清欢自然知道,不过不晓得他会怎么解释。
大雪悄悄地下着,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似的,仿佛有一片落在他眼睛里,化在其中说不出的晶莹,显得他比平日里还好看似的。
徐清欢道:“景,是风景。
致……”
她正思量着怎么说才好,他声音清澈:“致乃情趣。”
徐清欢脸一红,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他话外弦音,这是在故意撩拨她,偏偏他却依旧是眉目沉静的模样。
徐清欢心生恼恨,从他怀里抽出手,手臂微展勾住了他的脖颈,一截白嫩的手臂露在外面,贴上了他的面颊。
宋成暄只闻到一股香气,沁入心脾,那截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碰触着他的脖颈,然后怀中的人轻轻踮起脚。
然后她灵活地从他怀里钻出,用手勾了一下枝头,积压在上面的雪立即落在他头上,她趁机踩着积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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