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豁不理不睬,暗暗催动神通,撼天人熊陡然睁开一双火眼金睛,两道金光电射而出,朝对方脖颈只一绞,六阳魁首顿时滚落在地,断颈处没有喷涌鲜血,反而钻出一道青气,将头颅一卷,旋即飞回颈上,弥合如初,连伤痕都不曾留下。
“好神通!”古之豁暗暗赞叹一声,忽觉对方双臂力量暴涨,排山倒海般涌来,将他硬生生推开数丈,尘土四起,轰然巨响,踉踉跄跄撞出一条路来。
掘地人猿伸手摸了摸后颈,似乎惊魂未定,那两道金光绞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若非它有续命的神通,只怕阴沟里翻船,脑袋掉了都不知道。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简大聋的人,驻守南疆濒海的海狗子,也跑到莲花峰来凑热闹了!”
古之豁站直身躯,不觉皱起眉头,海狗子,这是南疆西南一隅骂人的土话,一眼识破自己的来历,也算是明眼人了,不知有什么来头。举目望去,只见月光下,一头浑身雪白的魔兽傲然而立,似马非马,似鹿
非鹿,体型并不甚大,头顶血气氤氲回旋,化作一轮转动的光晕,视之惊心动魄。
不是简大聋的人,撕了也无妨,掘地人猿顿时狂性大发,双拳捶打着胸脯,如擂鼓般咚咚作响,纵身一跃而起,凌空扑向古之豁。撼天人熊挥动双掌迎击,力量明显逊色一筹,被暴怒的人猿打得一路后退,无有还手之力。两头凶兽对撼,惊天动地,几乎将山头推平,巨木东倒西歪,滚落山谷中,回响隆隆不绝。
择日不如撞日,古之豁运气不佳,夜深人静,掘地人猿并未歇息,恰与一魔兽会谈。那魔兽自号“谷偃”,道行极深,神通广大,连人猿都忌惮三分,不得不打点起精神敷衍一二。
南方本命血气行将回归南疆,简大聋许下无数好处,说动南明山中魔兽前来相助,若他当真成为南方之主,这个人情必须卖,但谷偃听闻陈聃安仞契染俱有意染指本命血气,简大聋实力不济,十有八九会命它们打头阵,当炮灰,消耗对手的血气,不得不防。谷偃此行是受人所托,说动人猿结盟联手,同进共退,不要上了简大聋的当,沦为他手中的刀,只是谁都没想到,古之豁会突然摸上山头,痛下杀手,摆明了要取掘地人猿的性命。
同为南明山一脉,同仇敌忾,它岂肯袖手旁观。
掘地人猿陷入狂怒,如痴如颠,力大无穷,压得古之豁节节败退,撼天人熊明灭闪动,有溃散之虞。谷偃并不急于助阵,窥准时机一步步逼近前,牵扯对手的注意,头顶血轮愈转愈快,四蹄缓缓离地,身躯浮空而起,蓄势待发。
正当危急之际,一道黑影掠过山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入谷偃怀中,只手按在它额头,力量大得异乎寻常,谷偃头颅后仰,脖颈弯成一道弧线,几欲断折,身躯重重砸向山崖,“轰”一声巨响,半身没入碎石,卡得严严实实,头昏脑胀动弹不得。
出手之人,正是双眼不能视物的管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