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茎露非是剑修,定慧剑在她手中只是一宗攻伐之宝,距离“一剑破万法”的无上境界十万八千里,柏癸口中吐出滚滚黑烟,顷刻间蔓延至亩许大,她步步后退,仅以定慧剑辟出一方水域容身,进退之际颇显局促。
鬼头鱼王固然未尽全力,金茎露亦非战之罪,魏十七一一看在眼里,衣袖轻拂,屠真从“一芥洞天”飞身跃出,持定太白凌日棍,一棍横扫,河水豁然中分,又一棍,一道劲气激射而去,没入黑气之中,与那赤芒硬拼一记,声如钟磬齐鸣,震得一干水族小卒骨软筋酥,翻身倒地。
喝,又来一个窈窕女子,黑衣雪肤,手持大棍,美貌中透出英气,别有一番摄人的魅力。柏癸咽了一口唾沫,一瞬间下定决心,要将她生擒活捉。屠真仿佛察觉到他的龌龊心思,化作一道黑影,倏地迫近身,抡起太白凌日棍,一气砸出三十六记,一棍重过一棍,劲风肆虐,震得黑气四散,现出赤芒真容,却是一柄短短的赤金三股叉,扭曲成水波之形。
柏癸一时间慌了手脚,催动赤金三股叉,将重重棍影挡住,爆出一连串“叮当”脆响,如急雨,如打铁,令人目不暇接。三十六棍打过,太白凌日棍脱手飞出,屠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祭起镇元铁血桥,鲜血汩汩翻滚,无数张扭曲嚎叫的面孔旋生旋灭,一十四根锁链从天而降,怪蟒般扑向鬼头鱼王。
柏癸好生了得,翻身甩尾,不偏不倚击中太白凌日棍,发出金石之音,猛一发力,将大棍扫在一旁,张口一吸,赤金三股叉倒飞而回,咬在齿间,仰头闷声喷去,赤芒冲天而起,正中镇元铁血桥,锁链呛啷啷一阵乱抖,寸寸断裂。
屠真探出手臂,衣袖滑落,皓腕凝霜,臂似雪藕,纤纤五指一把抓住太白凌日棍,七朵金莲环成一圈,落于头顶,将飞扬的秀发束住,气势节节攀升,四下里水流被一双无形大手搅动,急速飞旋,潮水般退在两旁。
屠真苍白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神采飞扬,平添三分俏丽,她举起太白凌日棍,再度飞身上前。镇元铁血桥悬在头顶,锁链寸断,又源源不断窜出,柏癸撤不回赤金三股叉,只能甩动鱼尾,与屠真硬拼,这俏小娘抡起大棍,打得如此狂放,之前那一点小心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使出浑身解数与之苦斗,丝毫不敢分心。
金茎露窥得便宜,挥手撒出一根藤蔓,将赤金三股叉缠住,双手发力,将其硬生生拖开,镇元铁血桥无有掣肘,锁链卷向柏癸,将其裹成一只大粽子。屠真收起大半力气,一棍敲在他鬼头上,敲得他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只得高叫:“投降!投降!”
屠真稍一犹豫,扭头望向主人,魏十七想了想,这柏癸能抵住太白凌日棍和镇元铁血桥连番重击,也算是可用之材,当下祭起餐霞宫主借与他的四海釜,一声响,将鬼头鱼王收入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