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梧子一吸一喷,乌金犀黄击中谭公明头颅,如同打中一口破布袋,脑浆血肉,早被灯焰吸得一干二净。
谭公明肉身溃灭,遗下一具灵龟神甲,龙须子心中一动,拂袖抹去灯焰,纳入袖中,也算不无小补。黄梧子将乌金犀黄吸入腹中,也不与他争,远远避开商浮槎,扑向兀自作困兽斗的菩提宫神将。
魏十七以兽皮困住风火金砂,拧了一圈又一圈,却不知如何将其降服。帝朝华实在看不过去了,凑到他身旁轻声指点了几句,“你将兽皮收入洞天,阻断心神感应,风火金砂无人操纵,不虞有失,日后徐徐祭炼即可。”
一语惊醒梦中人,魏十七生怕金砂脱逃,取出数枚九天十地阴煞针,将兽皮密密穿起,动念间收入“一芥洞天”,悬挂于参天造化树枝头,像一颗等待成熟的果实。洞天闭合,金砂顿时安定下来。风火金砂乃三十三天外兜率宫炼制的真宝,忽然失了感应,商浮槎心中一凛,十八金刚铃稍稍松懈,沈辰一口吐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每吐一字,跨前一步,金刚铃失去控制,一通乱响,铃声紊乱不堪,聚不到一处。
六步跨出,沈辰一距离商浮槎只有丈许,他一手提起昏晓割脉剑,一手捏定与愿印,周身神光离合,脸上现出庄严法相。激战至此刻,商浮槎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他将头颅微微一低,骨节噼啪乱响,从后颈凸起一根粗壮的骨刺,沿着脊柱向下蔓延,直至尾椎,体内真元鼓荡,发出一声龙吟虎啸。
极天之中,菩提树下,陆海真人伸手摘下一片嫩叶,曲指弹去,菩提叶骤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商浮槎口中,青涩的汁液淌入腹中,气息如狂飙突进,节节攀升。
沈辰一以六字真言催动昏晓割脉剑,剑光暴涨,抢在商浮槎摇动十八金刚铃之前,斩落他一条胳膊,晦明神光顺势一卷,将一支金刚铃重重裹住,强行纳入袖中。
商浮槎猝不及防,齐齐摇动一十七支金刚铃,终究有所欠缺,差了分毫,沈辰一念动真言,昏晓割脉剑一剑剑斩落,将他胳膊逐一斩落,势如破竹,无可抵挡。
伪佛传人,果然非比寻常,可惜灵山大雷音寺佛陀赐下的一道大神通,为春秋殿主丁火云耗去,若留到现今,定可一举降服沈辰一,毕其功于一役。商浮槎步步后退,先后弃去一十六条胳膊,十八金刚铃只剩其二,干脆丢到一旁,赤手空拳,手无寸铁,脚下无有风火金砂,眼看被逼到山穷水尽,命悬于一线。
沈辰一心中忽然腾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不假思索,晦明上极衣腾空飞起,化作一清隽男子,挡在他身前。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光掠过太虚,撞入真灵晦明怀中,不是他物,正是上虚敕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