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转过身,见到了草庐中画像上的那个人,眉毛的线条很柔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乍一看,他与画像上一模一样,岁月没有改变分毫,但细一看,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相由心生,气质完全不一样。
“徒儿魏十七拜见师父!”魏十七向他叩首行大礼。
岳朔受了他三个头,伸手将他扶起,道:“我听阿阮说起,她为我收了三个徒弟,姜永寿,潘云,还有你,魏十七。”
魏十七念头转得极快,“阮师姐也在这里?”
“她伤得极重,幸好/性命无碍,你若不急着离开,过些日子自然能见到她。”
岳朔顿了顿,他听女儿数次提起魏十七,言语中甚是看重,便多说了几句,问起他进到镇妖塔的由来,魏十七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岳朔听得甚是仔细,但也只是,听听而已。
一个人的脾气禀性,总会从言谈神情中不经意流露,魏十七有一种感觉,这一对夫妻,他的师父和师娘,只在意少数几件事,比如说,他们的女儿阮静,除此之外,这世间种种,蝇营狗苟,就像蝼蚁搬家,不屑一顾。他们的差别在于,阮青骄傲,所以不加掩饰,岳朔内敛,没有刻意表露。
如果说人生是一条河,有人随波逐流,有人搏击风浪,有人沉在淤泥里腐烂,他们……只是在河边散步。
魏十七能够理解他们,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李瀚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你且在这里住下,等清明找来,自然会带你出去。”
对他这个便宜徒弟,岳朔并未十分放在心上,更不用说阮青了,若非女儿的关系,恐怕他都不会现身与他相见。
魏十七见他有离去之意,心念急转,道:“徒儿觉得,李瀚和安德音似乎在图谋什么……”
“我知道,他们一直都想逃出镇妖塔,机会到了,怎肯放过。这几天,镇妖塔中会有大变,你好自为之。”岳朔淡淡望了他一眼,身影慢慢消失在山路上,越来越淡,倏忽不见。
魏十七仰头看着天边的流云,回想着岳朔说过的每一句话,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过些日子自然能见到她……镇妖塔中会有大变,你好自为之……”便宜师父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懒得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