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既然收剑不斗,显然是放了他一马,彭弋渐渐冷静下来,试图将碧鲮鱼收回剑中,不知是碧鲮鱼甫得自由,不愿回到牢笼中,还是碧鲮剑遭到重创,无力收回毒质,他折腾了良久,依然剑是剑,鱼是鱼,两不相干。
魏十七只是教训一下师侄,并未下狠手,有理有节,放到台面上堂堂正正,就算彭弋的师父在场,也没什么话可说,反倒是彭弋,自作孽不可活,把碧鲮鱼放了出来,却不听使唤,这个脸可就丢大了!金佩玉一颗心落回肚,略略松了口气,最糟糕的一幕总算没有发生,不过她等了半晌,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瞧彭弋那满头大汗的架式,显然是出了大问题,碧鲮鱼竟收不回去,这比她设想中最糟糕的一幕也差不到哪里去。
魏十七站在一旁观望,却见彭弋非但没有将碧鲮鱼收回,碧鲮剑反倒承受不住重压,“砰”的一声断为数截。碧鲮鱼如释重负,在虚空中游动的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摇头摆尾,快活异常。
一时间,彭弋面如死灰,他回头看了金佩玉一眼,苦笑一声,一步步往后退去。
金佩玉当机立断,叫道:“魏师叔,碧鲮鱼剧毒无比,万一失去控制,后患无穷!”
魏十七心道:“这种毒质化形之物,吹不得,拍不得,要有后患,也该毒剑宗背这个黑锅……咦,这条碧鲮鱼无人驱使,怎么会游动自如,难道……难道说它体内另有精魂?”
事不关己,也不用患得患失,魏十七催动左手手背下的蓬莱袋,对准碧鲮鱼一摄,轻轻巧巧,就将一道精魂摄入袋中,转眼化为乌有。那碧鲮鱼体内的精魂并不强大,如同一滴水落入大湖,连浪头都掀不起,蓬莱袋毫无反应。
原本活蹦乱跳的碧鲮鱼失去精魂,突然凝滞在空中,片刻后,身体鼓起一个个大包,眼看就要炸开来。金佩玉大叫道:“快退!”话音未落,九曲瀑方向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惨叫,有人惊呼,显然围捕“银角”出了意外。
“不好,‘银角’伤人了!”
“别慌,它逃不掉!”
“贺毓守西面,杜默守西南,其他人让开,放‘银角’过去!”
“大师兄,‘银角’朝你那边来了!”
“小心,‘银角’受伤了!”
……
聒噪声中,一道残影从树梢掠过,正是方才那条逃窜的“银角”,它见碧鲮鱼行将溃散,如同老饕见了美味,振动三对翅膀飞将上去,一口将碧鲮鱼吞下,旋即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