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同一时间,阮静睁开眼,好奇地望着他。
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衣衫尽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十分难受。魏十七将藏雪剑收入剑囊中,在附近找了条小溪,胡乱洗了个澡,见四下里无人,从烂银指环中取出新衣换上,惬意地躺在溪边,舒展身躯,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空山寂寂,鸟语婉转,窍穴之中空空如也,有点不大习惯。回想过去的数年,恍如一场梦,从道胎关到剑种关的突破,性命悬于一线,历尽波折,如履薄冰,可是阮静传下一篇“剑诀”,就能让他三天学会御剑术,三五年工夫练成剑气,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他还能耐得住寂寞,一点一滴打磨心性吗?
魏十七闭上眼睛,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心想,他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朝打坐,晚打坐,俗语云,坐,坐,坐,你的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祸。他有点想念秦贞,蠢蠢欲动。
“仙都派从上到下,都没有为赵宗轩出头?”一个陌生的口音在不远处响起,魏十七心中一凛,屏住呼吸,不敢稍加挪动。
“没有,听说那些二代弟子都被禁足了,论剑开始前不准离开桃源别府。”回话之人赫然就是平渊派的弟子商剑楠,接天岭中匆匆一晤,魏十七记得他的声音。
“谁下的禁足令?”
“是仙都掌门奚鹄子的徒弟邓元通,奚鹄子始终没露面。”
“邓元通?那么赵宗轩的师父李少屿呢,他没有说什么吗?”
“他很气愤,但什么都没说。”
“卫蓉娘呢?”
“看上去很是羞恼,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们师兄妹都很给邓元通面子,二代弟子更不用说了,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看起来,奚鹄子似乎已经决定把掌门之位传给邓元通了。”
“好,你去吧,有什么消息再与我联络。”
“是。”
脚步声渐渐远去,魏十七等了片刻,眼梢瞥见一道剑光从空中掠过,消失无踪,他松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一事,心底寒意渐起,依然静静地躺在溪边,似乎真的睡着了。
阳光虽暖,却晒不热他冰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