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双方战力大抵相当,强弱并没有悬殊到一边倒,按部就班投入兵力,无非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一场惨烈的消耗战,胜负不到最后一刻,殊难预料。然而象兵与十鼎虽是深渊屈指可数的正色镇将,终究各为其主,他们要面对的是两支独立的大军,而非一个意志,一个声音,一个拳头。胜机正在于此。
当观海镇将为监军挑选精锐亲卫时,金翅镇将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己方优势所在,他将三军最精锐的兵将编为一军,交与太白镇将统领,充当一锤定音的胜负手,“陷兵阵”数十万人马只是诱敌深入的饵,待到象兵、十鼎二将率众长驱直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破一军。
太白镇将蓄势已久,十余万精锐列成“破阵锥”,铁血命气浑厚如山,以排山倒海之势迎头撞去,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不分敌我,血肉之躯碾作一蓬蓬血气,气焰不可一世。十鼎镇将心中猛一沉,千军万马混战,敌我搅成一团,腾挪不灵,对方冲阵如此凶残,毫不顾及己军,他也只得引动奇气聚拢精锐,裹挟大军仓促迎击。
钉头碰铁头,二军狠狠撞击在一处,敌强我弱,此长彼消,只僵持数息,十鼎镇将一方便全线溃退。太白镇将气势高涨,头顶一道白光,搅动漫天风云,气运与天地相合,“破阵锥”所向披靡,血气从四方聚拢,源源不绝卷入铁血命气,雷音滚滚,惊天动地一声响,半空中现出一尊铁血法相,双手抱于胸前,睥睨下视,形貌与太白镇将一般无二。
全军溃败,十鼎镇将一骑当千,双臂拔山扛鼎,接连掀翻十余偏将牙将裨将,如中流砥柱屹立不倒,待到铁血命气聚作法相,他顿知事不可为,一口气松懈下来,正待扭头退去,那铁血法相涌身而前,忽起右拳凌空砸下。方圆三丈,大地齐齐陷落,魔物兵将不及躲避,尽皆粉身碎骨,唯有十鼎镇将单膝跪地,双臂架于头顶,脸涨得通红,苦苦支撑片刻,身躯轰然破碎,化作一团倏忽远遁,回归镇柱。
一击之力撼动天地,铁血法相亦无以为继,散作滚滚铁血命气,太白镇将击灭敌军主将,毫不犹豫催动大军继续追击。局势倾覆,金翅与明海身先士卒,双双杀出,“陷兵阵”顿时士气大振,一扫败军颓势,呼呼喝喝奋勇上前,全线反扑。二将打的如意算盘,只要象兵镇将一退,后军趁势压上,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落日坪,大局已定,再也翻不了盘。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每每不尽人意,象兵镇将见十鼎右翼一败涂地,双眉倒竖,不退反进,竟以八千精锐为核心,引领数十万兵将全力突击,大军追随主将长途奔袭,势如破竹。金翅明海暗暗叫苦,己军士气原本不稳,被迎头一棒打落尘埃,“陷兵阵”土崩瓦解,只得引了败军避其锋芒。
战局呈现诡异一幕,太白镇将率精锐掩杀败军,横扫落日坪,兵锋直指鹿鸣坳,象兵镇将冲散“陷兵阵”,狂飙突进,风驰电掣扑向离辰山。金翅明海面面相觑,象兵镇将如此果决,出乎二人意料之外,若任凭他长驱直入,冲溃后军,太白镇将即便扫平鹿鸣坳也得不偿失,何况凭他一军之力,当真就能打下鹿鸣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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