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低低笑了起来,笑天,笑地,笑自己,阮静低头看了他几眼,按捺下好奇,什么都没有问。
云雾渐淡,陆地遥遥在望,阮静眼尖,“咦”了一声,道:“似乎有人在挥军攻打城池。”
魏十七极目望去,只见大地满目疮痍,烽火连天,蝼蚁般的大军正在围攻一座城池,城门蓦地洞开,吊桥放落,一员大将顶盔贯甲,率领数百铁骑从城中杀出。
他心中一动,催动藏雪剑,星驰电掣飞近战场,降在山崖之上,静观战局。
修道之人目光锐利,魏十七早认出率大军围城的那个将领,正是镇海关骠骑将军许长生麾下的偏将欧阳泉。
那从城中杀出的大将姓邝名律,乃是东莱城太守向坤麾下第一猛将,手提一根毒龙枪,势如破竹,杀出一条血路,直逼中军。
欧阳泉拍马迎上前,挥动镔铁棍,与邝律战在一处。
邝律枪法得高人指点,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诸般手段,杀得欧阳泉一身冷汗,几乎抵挡不住。他见势不妙,拨转马头,拖棍便走,暗暗取出一张符箓,往胸口一按,光芒一阵乱闪,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双臂顿有千斤之力。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邝律那肯放过贼将,急追而上,哪知欧阳泉回身一棍当头砸落,他横起毒龙枪招架,竟被他一棍砸得枪弯马跪,虎口绽裂,滚落在尘土中。
欧阳泉呵呵大笑,指着邝律道:“咄,跪地降吾,饶尔一命,如若不然,明年今日便是尔的忌日!”
邝律目眦欲裂,丢了毒龙枪,拔出腰间佩剑,涌身杀上前。欧阳泉抡起镔铁棍,一击将佩剑撩飞,又一击砸在邝律天灵盖上,可怜,头盔凹陷,脑浆迸裂,邝律直挺挺摔倒在地,一命呜呼。
主将即亡,麾下铁骑无不胆寒,兴不起抗争之心,降的降,逃的逃,欧阳泉趁机挥军攻城,太守向坤登上城头,亲自督战,火箭落石金汁无不齐备,战到夜幕降临,欧阳泉只得鸣金收兵。
夜色苍茫,寒星数点,欧阳泉在帐篷之中用过酒饭,摊开地图细细查看,东莱城地处兵家必争之所,乃是北上的门户,若能占据此城,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此番骠骑将军许长生从镇海关发兵,分水陆两路,水路为主,陆路为辅。水路沿西泯江而下,绕过空竹山,斜插中原腹地,一路攻城略地,进逼京师,陆路直扑江南膏腴之地,切断漕运,略作休整,挥军北上,与水路遥相呼应。
骠骑将军许长生亲领大军走水路,先锋何魁率三千精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陆路由欧阳泉统御,领一万边军,稳扎稳打,以掳掠为主,如战事不利,可相机而动,押送辎重财物退回镇海关。
交战的结果出乎意料,何魁屡遇强敌,陷入僵局,反倒是欧阳泉一路顺风顺水,攻克江南,切断了赵氏王朝的命脉。
但欧阳泉心中始终有一点隐忧,未曾向骠骑将军言明,他觉得,即便事先言明,恐怕将军也听不进去。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