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己诏”质同兽皮,轻薄绵软,展开有书页大小,墨迹宛然,字如鬼画,分辨不出写了些什么。魏十七催动血气轻轻一触,字迹散作无数受惊的细虫,聚散蠕动,片刻后聚成一柄小剑,转动数圈,似乎无所察觉,再度溃散。
据支栖鹤所言,“罪己诏”原本有数尺见方,以“罪己剑”悬空涂抹,手不应心,心中所思自然着墨,无可藏匿,故云“罪己”,如今只剩这一张残片,不再书写心中隐秘,仅能指引“罪己剑”所在方位,别无他异。覆海宗重宝毁于谁人之手,为何会只剩残片,已经没有人说得清了,不过以“罪己剑”自证清白也就罢了,人心惟危,当真把所思所想原封不动一一写下,也不是什么好事。
妖皇罗霰并非掩饰行迹,魏十七一路打听消息,驾血光追赶,这一日越过莽莽群山,忽然心中所动,取出“罪己诏”察看,却见墨迹聚成一柄狭长的小剑,斜指边缘,吞吐不定,显然已感应到“罪己剑”的下落,当在千里之内。
魏十七并不急于追上妖皇罗霰,彼辈正寻找至宝的下落,衔尾远缀,也可省些气力,千里之遥,非耳目所能察知,罗霰毫无察觉,仍在山海间兜兜转转,寻找宗齐藤所说“未知之地”,显然剑灵万仞并不知晓宝物所在,只是凭当年留下的痕迹慢慢摸索。
沧海桑田,隔了这许久,当年留下的痕迹又能剩多少呢?
“罪己诏”上小剑清晰可辨,剑尖指向“罪己剑”所在方位,距离越近缩得越短,魏十七按图索骥,不担心罗霰脱离掌控,好整以暇遁空而行,忽忽过了月余,进入一片荒凉的戈壁,放眼望去砾石滚滚,黄沙茫茫,天地间一片昏暗,酝酿着铺天盖地的大沙暴。
魏十七足踏血云升入高空,双眸血气氤氲,凝成七道血符,左三右四轮转不息,凝神看了片刻,望见数百里外一行黑点,正穿行于大漠深处,似乎察觉到有人窥探,其中一人霍地转过头来。魏十七及时撤去神通,借漫天风沙掩去行踪,绕了个大圈子,从沙暴边缘追踪而去,“罪己诏”上的小剑越缩越短,显示目标正在前方不远。
天昏地暗,沙暴席卷而至,阴鬼鹤祭起一顶“福田帐”,将风沙隔绝在外,帐内一灯如豆,烛影不摇,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妖皇罗霰陷入沉思,不知何故,他有些心神不宁,适才似乎察觉有人远远窥探,却未能及时揪住对方的尾巴,被风沙遮掩去。是谁如此大胆,竟紧追不舍?眼前浮现出一人的身影,罗霰瞳孔忽缩,脸上的疤痕如蜈蚣游动,周身散发森森寒意。
天狐老祖察觉妖皇心绪不宁,却什么都没说,他侥幸逃脱一劫,死而复生,一身修为不复曩时,感知却异常敏锐,能让妖皇如此忌惮的,此界只有一人,怕什么来什么,那人追上来了!设身处地为妖皇着想,似乎也没什么太好的对策,绝对的实力等同于大势,浩浩汤汤,顺昌逆亡,哪怕他们齐心协力决一死战,也未必能撼动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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