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出世,天降暴雨,契染半开玩笑半认真,说此乃“天哭”,地龙索有此异兆,注定不凡。雷火炼器,究竟能炼出什么,半是人力,半是天数,同为深渊之底天生地长的魔兽,九头蛇不知比地龙王强悍了多少,炼出一根九头穗骨棒,除了硬一点,重一点,并无惹眼之处,反倒是这根地龙索,刚柔并济,有模有样,看上去胜过九头穗骨棒不止一筹。
大雨下了一日一夜,天坑被淤泥浊水填满,破碎的琉璃珠淹没于泥沼底,彤云散去,碧空如洗,死气一扫而空,河谷中透出星星点点的嫩绿,平添了许多生气。魏十七举目远望,视野所及,一头苍鹰展翅翱翔,浮游于苍穹,低头打量着河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契染顺着魏十七的目光望去,不觉皱起了眉头,嘿了一声,嘀咕道:“区区一头魔物,也敢来窥探!”
深渊魔物多在大地行走,少有高飞之辈,即便战力不济,凭借双翅和锐目,足以担当监察巡哨之职,备受诸方势力看重。契染对血气波动极为敏锐,察觉那苍鹰形迹古怪,一语道破,魏十七催动十恶星躯,随意将地龙索一挥,恰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击苍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苍鹰击落,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契染半张着嘴,指着魏十七道:“何必呢……何必如此凶残!”
魏十七微微一笑,将地龙索收入手中,反手又是一挥,横掠百丈,将一块狰狞的巨石打得粉碎,巨石之后,一头五短身材的魔物粉身碎骨,只剩一滩血肉模糊的残骸。契染亦暴起横掠数十丈,五指探出,在一伏地倾听的魔物后背一拍,落掌处鼓起一个颤巍巍的大肉瘤,血气飙出,由朱转碧。
天地异象层出不穷,惹得人心蠢蠢欲动,然则河谷是地龙的地盘,等闲插不了手,诸方势力闻讯而来,纷纷派出斥候前去查探,哪里想到河谷中地龙无影无踪,反多了两个凶神恶煞,魏、契二人联手,将彼辈屠戮一空,无一幸免。
来回搜寻数遍,确认方圆百里无有耳目,二人这才隐匿行踪,悄然而去。
河谷广袤无边,地龙王一死,那些钻土打洞的徒子徒孙沦为一盘散沙,乖乖地藏身地下,上食埃土,下饮黄泉,轻易不出地面。契染辨明方向,足足行了四十余日才走出河谷,一路上但凡发觉斥候的行踪,宁杀错不放过,斩草除根,绝不留下活口。
风尘仆仆,蓬头垢面,二人觉得浑身发痒,甫一离开河谷,便寻了一处干净的水源,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远离苦寒的北地,阳光温暖和熙,照在光溜溜的脊背上,二人喝着烧刀子烈酒,随意闲聊几句,享受难得的轻松惬意。天庭佳酿早已告竭,魏十七略尝几杯便停杯不饮,契染喝惯了,甘之若饴,一杯接一杯,眼中泛起浓浓的醉意。
契染多喝了几坛烈酒,警惕心大为下降,魏十七轻轻拨弄着流水,忽然心有所动,举目向下游望去,却见山林之中一道纤细的身形急转而出,蓦地收住脚步,一双妙目凝视二人,气息如种子破土而出,缓缓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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