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祁丙驾真仙接引车,载着帝朝华、阴元儿、定慧和尚、流苏四人来到云浆殿,云兽忽律蔫头蔫脑跟在后面,满肚皮不情愿,偏又无可奈何。
魏十七端坐于云浆殿内,忽然心血来潮,抬头望去,只见九门轰然洞开,一片金叶蜷曲不定,飘落身前,脉络之间似有字迹。金叶传书,动念千里,此乃碧落殿主的手笔,轻易不得一见,他伸手摘下金叶,仔细看过一回,心中有数。阴元儿、定慧和尚、流苏本就是他洞府中人,帝朝华一心一意投奔魏十七,他到哪里,她便去哪里,至于云兽忽律和祁丙,却是沈辰一拨与魏十七驱使,云兽可为坐骑,祁丙奔驰下界,正填补他所缺。
魏十七收下碧落殿主一番好意,手指一松,金叶破空遁去,转瞬消失无踪。沈辰一果然神通广大,区区一片金叶,如入无人之地,莫不是向他暗示什么?他双眉微皱,若有所思,良久才开口,命金茎露开两座轮值洞府,安顿下帝朝华和云兽忽律,祁丙在丹陛下守着真仙接引车,唤阴元儿、定慧和尚、流苏三人引入云浆殿相见。
阴元儿敛袂拜见,心中感慨万千,再度见到魏十七,他已独掌一殿,与初入天庭时判若两人。她自知本体只是一颗子珠,纵得星药滋养,也难以更进一步,成就真灵,这些年来用功不可谓不勤,但道行始终停滞不前,无有寸进,阴元儿渐渐心灰意懒,熄了一点好胜之心,只想追随在魏十七身旁,为他看守洞府。
她礼数周到,拜见魏十七毕,委婉吐露心意。此言魏十七下怀,后殿有一云浆洞天,乃历任殿主清修之地,眼下空无一人,乏人打点,阴元儿愿充当此职,也省得他另觅人选,魏十七颔首应允,命金茎露引她去往洞天歇息。
定慧和尚自知资质鲁钝,又不甘居人下,他心性坚韧,合什向魏十七道明心意,愿供驱使,出生入死,搏一搏那一线渺茫的机缘。定慧和尚既有此意,魏十七也乐见其成,当下伸手轻点,大和尚化作一柄利剑,投入他掌中,闭塞六感,沦为死物。
魏十七身边并不缺少法宝利器,他随手将定慧剑收入“一芥洞天”,望了流苏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招招手,将她唤到身旁,温言问了几句。流苏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与真人一般无二,丝毫看不出傀儡之躯,广恒殿温殿主炼制傀儡的手段,果然巧夺天工,天下无双。
金茎露放轻脚步,回到云浆殿中,见殿主待那唤作流苏的傀儡侍女不同寻常,心中不由一动,巢禅师终年打熬筋骨,于女色视若蛇蝎,魏殿主非但无有忌讳,反而颇好此道,他身边的美貌女子甚多,流苏之外,尚有阴元儿、屠真、帝朝华,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金茎露见殿主无有吩咐,躬身退下。
流苏见没有外人在,轻声问道:“大人现下是云浆殿殿主了?”
魏十七漫不经心道:“恰逢其会,姑妄为之,也不用过于看重。天庭二十八殿,死伤近半,上位的当不在少数。瞧这态势,会乱上一阵,你且待在殿内,不要四处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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