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礼说:“刘华文,人心肉长的,心里都有数。钱拿出来,房子我们也不稀罕,我姐养的是老刘家的种,不要钱哪?”
刘华文站在那纠结,他媳妇儿说:“没有钱,哪来的钱?一天这么多人吃喝穿戴的,还哪剩钱?”
张景礼说:“行。走老三,我就不信还没有地方讲理了。”
半敞的院门一动,进来两个穿中山装的,看了看院了里的情况:“这是,干什么呢?”
张景礼刚要答话,刘华文挤出一张笑脸跑了过去:“何委员,郑部长,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进来,进屋坐。”掏出烟来敬。
何委员摆了摆手:“不进屋了,刘华奇同志的家属在不在?”
张景礼说:“让他们欺负死了,娘仨刚饿死。”
何委员愣了一下,刘华文脸都红了:“张景礼你乱说什么?”
张景礼说:“怎么?这会儿怕我说了,刚才怎么不怕?我要晚来几天我姐娘仨不饿死在屋里?哦,房子也不给住了,得饿死在大街上。”
何委员皱了下眉头:“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他指了一下张景礼。
张景礼说:“我姐夫一个人养着这个家,就这两口子,一家老小全是我姐夫一个人养着的。结果我姐夫这刚死,就把我姐扫地出门了,户口也分了,一分钱不给往外撵。
我姐昨天走了一天一夜到青堆子找的我,脚上走的直淌血。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一口东西不给吃,就这么饿了两天,领导,我正要去县里问问,这还是人吗?这人配当干部吗?
我就想上县里问问,我姐夫一个月多少钱?家里应该有多少钱?怎么我姐和我姐夫过了小半辈子了,孩子养了几个,最后连分我姐夫的遗产的资格都没有吗?要带着两个孩子去流浪?去要饭?
领导,现在什么都论户口了,凭劳力吃饭,我姐这样的,带着两个孩子,是不是得饿死在外头?”
何委员低眉想了想,扭头对郑部长说:“他家情况你了解多少?”
郑部长说:“都了解,子山同志走了以后一直是我和华奇同志联系。这个同志说的基本属实,具体的是人家家里私事,咱们就不了解了,不过,按华奇同志的收入判断,家里还是比较宽裕的。”
何委员问刘华文:“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刘华文点头哈腰的说:“报告何委员,我在街道上,混口饭吃,混口饭吃。”
郑部长说:“这个应该是华奇同志的弟弟,当初是华奇同志提的要求,把他安置在街道那边了,一般干事。”
何委员点点头,说:“华奇同志的遗产都在你手里?这个院子是挂在华奇同志名下的,按道理说,你没有资格占用,现在华奇同志不在了,他的夫人才是主人,你这个,有点霸占家产的嫌疑啊。”
刘华文摆着手说:“不是不是,我们是正常分家,正常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