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之前关东联军多路进犯,祖父被迫放弃洛阳,退居长安。而今朱儁屯兵中牟,似效仿关东联军,染指关中。此次战局,敌我孰胜孰负?”董白逮住机会,不由急切逼问道。
显然朱儁进犯之事不仅弄得朝堂震惊,也弄得民间人心惶惶,就连徐承都有所耳闻。
“此战,朱儁必败。”徐承听后乃故作意味深长道。
“为何?”
“昔日六国合纵伐秦,阵势何其壮大?六国之人,不乏明智忠信,尊贤重士之君,不乏精通兵略,能征善战之将。尝以十倍之地,百万之众,叩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合纵之师,逡巡而不敢进。秦无亡矢遗镞之费,而天下诸侯已困矣。”
“朱儁虽是当世名将,然比之吴起、孙膑、廉颇、赵奢又如何?且其麾下之兵卒,所携之粮草,皆出自于各州牧伯。而关东各路诸侯一来为求自保,二来为争抢地盘,相互提防,是故必不会鼎力相助。彼此之间利益相悖,号令不一,与乌合之众又有何异?”
“且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前关东联军,阵势何等浩大?虽攻下雒阳,然终究未敢深入关中之地。而今气势远不如往昔,吾等又何惧之有?且各州牧伯并非不明白此理,乃是借用朱儁名号,矫饰羽毛,赚取忠汉之名,引得天下士人竞相投靠罢了。然对太师而言,却是只许胜不许败。是故必定倾其全力,重挫其军。如此,则胜负立判。”
董白听后见徐承如同天人,之后面露惊异,一言不发,似在不断消化回味徐承恰才所言。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凌乱声。徐承起初以为是暴风雨将要来临,不由抬头一望,天空上却依旧是红彤彤的夕阳映衬在云后,如同火烧一般。接着大抵开始颤抖,纷杂凌乱声由远及近,声音密集而响亮,宛如惊雷。
不好!是大队骑兵!徐承反应过来之后便策马躲进密林,董白以及身后侍从也注意到了异常,遂一齐进入密林藏匿,而后屏息观望。
片刻之后,远处地平线上出现黑压压一支骑兵队伍,看阵势足有千余人。他们沿着官道驰骋,一路向东绝尘而去。
待其策马而过时,徐承才细细打量眼前这支骑兵队伍。战马骠健,骑士们个个虎背熊腰,勇悍异常。不过甲胄装备并不整齐,手中兵器更是各异,甚至队伍当中有不少人是羌人面孔,旌旗上绣有肋生双翅的飞熊图案。
“此乃祖父之精锐部曲飞熊军。试想一下三辅腹地又怎会突然冒出敌兵?想必是中牟战事紧急,祖父临时将驻守京畿,防备凉州之精锐部分抽调至东线。”董白见后心中大定,乃释然道。
“太师未免太过于看重这个朱儁了。京畿之地自然需要忠实可靠的精锐之师拱卫,以安众心……”徐承发自内心感慨道。
不想董白直接抛出一个令徐承惊讶无比的话,“可能徐先生还不知道吧,马腾、韩遂今日已派使者递上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