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刚刚喝酒喝多之后,出去放个水回来的护卫,走近了营地之后,先是发现众人怎们都安静下来,叫人心里面有些发怵,再然后就看到了那匹瘦得厉害的红马。
刚刚大家伙儿喊的话还没有在脑子里面散去,酒劲儿一冲,这个勉强九品的外功武者双眼怒睁,不假思索,口中连番臭骂道: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你小子啊!你他娘的竟然还有脸敢回来?!”
“看看,看看,奶奶的,老子就觉得你不得劲儿……”
“一开始一个穷酸药商,骑着一匹瘦马,结果孙掌柜才一出事,你就有了这样一件值钱的物什,我看没错了,就是你小子联络的那山寨,给老子滚下来!”
一边骂,一边跌跌撞撞朝着马背上人的身上抓过去,走近了看到悬挂在马鞍一侧的墨刀,就又骂道:
“拿着一把木头刀,装装装,装个什么啊?!”
本来伸向大氅的右手低垂,抓向了马鞍旁边的墨刀,刀的弧口散着冷光,他下意识用足了气力,却未曾想这刀却轻得厉害,连个木头都不如,这一下力气用的太大,墨刀猛地往上头撩起。
护卫口里啊呀惊慌叫了一声,整个人踉跄后退了两步,就仰面栽倒在地,衣服袖子恰恰好甩在火里,在地上一顿滚才熄了火,才拍打干净的衣服一下就变得脏兮兮的,狼狈不堪。
当下心中怒气憋闷,几乎要拔刀杀人,拎着刀站起来,怒视向马背上的王安风,便要拎着手里这把刀劈头盖脸打下去。
抬起头来,身子却陡然僵硬。
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是有一股寒气顺着脊骨一下爬了起来,缠绕在脖子上,冷冷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马上青年神色淡漠,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将刀还了回去。
墨刀入手,王安风右手指掌间的无形劲气散去,若非是他刚刚一直都用劲气拉着这刀,区区一个体魄强过常人的九品武者,怎么可能挥舞得动这一把刀?
王安风将刀悬挂在了马鞍上,翻身下马,一双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没有人敢和他对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刚刚那一把刀显然不重,但是没有人敢再开口挑衅。
王安风默然收回自己的视线,大步走到了最中间火焰旁边,一振大氅,盘腿坐下。铜锅里面的羊肉煮得咕嘟咕嘟,汤汁沸白,他随手从旁边的白铁瓦罐里面将辣椒粉和香料大把地扔进去,纯白的汤汁染上了一层红色,香气扑鼻。
旋即自旁边取了一副没有用过的筷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在嘴里,稳定地咀嚼。
麻余看到他的身子挺得笔直,肩膀开阔,分明昨日就见过,但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似乎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那个人坐在火堆的前面,自在吃喝,他的心里面竟然诡异地浮现出了轻松的感觉。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声笑。
周巢将自己的右手从刀柄上面松开来,目光从马鞍旁边色泽青冷的刀锋移开,心中有些可惜,如果不是那个尿急的护卫坏了事情,现在他的刀已经劈出去了。
可现在,就连那个护卫都能够轻轻松松地挥舞那把墨刀,商队里面肯定已经有人生疑了,大荒寨里面,怎么可能会把这样子的重任交给一个连九品都没有的武者?在这个时候,他贸然出手,反倒是显得极为牵强和心虚。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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