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牧重新回到了怒潮城大城堡面前。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吴牧痛苦不堪。
他没有想到,局面一旦崩坏,竟然是如此的彻底。
原本就算一万主力被灭,但他和仇嚎的军队加起来依旧有一万七,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他率领大军进驻仇妖儿的城堡,仇嚎率军进驻怒潮城东城堡。
这样依旧能够对金氏家族进行包围。
而海面上继续封锁金氏家族。
尽管不能直接拿下怒潮城,但依旧能够保持战略主动。
接着,等吴国再派遣一万援军南下,再一次攻打怒潮城大城堡。
这次不指望任何人开城堡大门,用人命堆也要把城堡拿下来。
所以,这一战虽然他输了。
但是却没有败。
但仇嚎这一走,把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扔在这里。
当然,这依旧三倍于金氏家族。
但又有何用?
制海权失去了啊!
只要仇嚎退回到天风岛。
金氏家族的舰队一定会再一次夺回这片区域的制海权。
到那个时候,被困死在这城内的,反而是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军队了。
接下来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需要尽快做决定了。
吴牧绞尽脑汁。
他不愿意就这么退走。
绝不甘心!
他明明还有一万两千大军的。
他可以派出四千水师去海面上,控制这边海域的制海权。
剩下八千人,占领怒潮城的东西两座城堡,依旧对怒潮城大城堡进行犄角包夹之势。
这样兵力是非常不足。
只要不擅自出击,应该能够支撑。
但是军粮呢?
带来的军粮是有限的,是会吃完的。
一旦军队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但金氏家族就没有任何缺粮危机,他的大城堡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粮食,吃几年都没有问题。
想要让吴国再一次派遣援军南下攻打怒潮城,起码要一个半月之后了。
吴牧的粮食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能!
从吴国运粮过来?
那也要等很久。
在怒潮城内直接购买粮食,又或者索性直接劫掠?
更加不行!
怒潮城这些商人可都是有武装护卫的,现在吴国和金氏大战,他们紧闭房门,保持中立。
而一旦吴军抢夺他们的粮食,这群人就会立刻站在金氏一边,群起而攻之。
到那个时候,吴军就真的陷入商人的汪洋大海了。
绞尽脑汁,竟然完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里可是敌境,这里可是金氏家族的主场。
而且,金氏家族的水师打不过仇嚎舰队,难道还打不过他吴牧的舰队吗?
大家都是海面菜鸟,半斤八两的。
一旦失去制海权,他吴牧就算想要逃回吴国也是妄想。
他三倍的兵力,又有何用?
留又不能留,退又不想退。
一时间,吴牧觉得无比痛苦。
加上几天几夜没有睡觉,顿时觉得头昏目眩,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
一个多时辰后!
吴牧幽幽地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顿时见到了十几双焦灼无比的目光。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麾下将领道:“金氏家族把我们的七千个俘虏,全部送出来了。”
吴牧一愕。
把俘虏还回来,难道不好吗?
麾下将领道:“这七千个人,每一个人都被烧伤了,伤得很重,而且都在发烧,必须赶紧得到救治,否则全部都会死。”
吴牧明白了。
这七千个俘虏,其实就是累赘。
会将他一万两千大军拖累而死的累赘。如果继续留在怒潮城,这七千受伤的俘虏就会全部死掉。
“还有,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七成。”吴幽道。
“什么?”吴牧惊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粮草防守如此严密,四面放慢了水桶,随时可以救火,为何还会被焚烧。”
吴幽道:“金氏家族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武器,沾上我们的粮草之后,直接起的是绿色鬼火,连水都泼不灭,甚至直接在水面上燃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苏醒过来的吴牧,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没有喷出血,却呕出一口痰出来,带着血丝。
现在终于可以下决心了。
“退兵,退兵……”
麾下将领道:“退兵,退到哪里去?”
吴牧泪水留了下来道:“退回吴国。”
麾下将领道:“不退回天风城吗?我们可以灭掉仇嚎,夺取天风岛。”
吴牧摇头叹息道:“打不下怒潮城,拿下天风岛又有什么意义?它在仇嚎那个恶棍手里,比在我们手里有用。”
此刻吴牧在反思。
他还是太嫩了!
开战一来,他其实没有犯什么错。
甚至中了金氏家族的毒计,导致一万精锐葬送,这也是技不如人而已,也谈不上犯错。
但如果是一个老辣的主帅,在一万精锐覆灭之后,应该就会想到仇嚎这个变数。
要么立刻安抚他,要么当机立断将他杀之,夺了他的舰队。
而不是等到金氏家族捅破这一层纸,活生生离间了他和仇嚎。
“退兵,退兵……”
吴牧泪流满面下令。
吴幽忽然道:“大帅,我们有七千受伤的俘虏,撤退起来非常麻烦,甚至会影响整个大军的登船速度,这个时候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候,金氏家族会不会趁机袭杀上来?”
吴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经过这一战的历练之后。
有些事情他起码也看明白了。
如果没有这七千俘虏的话,那金氏家族还可能趁着他们登船的时候袭击。
但有了这七千重伤的俘虏,金氏反而不会偷袭。
因为金卓的品德确实很高。
几个时辰后!
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乘坐几十艘舰船,颓丧北退!
半个多月前,他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何等威风凛凛,何等气吞如虎。
觉得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而现在,灰溜溜地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短短半个月,境遇竟然如此天堂地狱。
吴牧躺在甲板上,痛苦地望着天空,望着西下的斜阳。
这一战,他接受了很多经验教训,也学习了很多。
但是……
他还有机会改正吗?
经历了如此大败之后,他还有机会翻身吗?
陛下,臣败了,臣辜负了你的信任。
臣罪该万死啊!
他这一败不要紧,甚至他自己的前途也不要紧,关键是陛下会受到何等打击?
朝中保守的老臣,会何等的反扑?
这对陛下的威信会是何等伤害?
想到这里,吴牧再一次心痛如绞。
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之前遭遇两次巨大打击的吴牧没有吐血。
而想到吴王会受到何等打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口鲜血呕出!
……………………
羌国境内!
距离苏难举族逃离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这里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差不多一千八百里。
这七天时间,苏氏全族几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
这七天时间,人可以不吃饱,但马儿一定要吃饱吃好。
人可以不休息,但是马儿却要得到休息。
第八天!
此时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两千里了。
此处距离西域,已经不足一千三百里。
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苏难都派出斥候,侦测方圆二百里内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后方,更是侦测得很远。
一旦有敌人追来,他的斥候会立刻飞奔前来汇报。
哪怕敌人在身后几百里处,苏难也会立刻得知。
“主公,前方没有敌人,左边没有敌人,右边没有敌人。”
“主公,后方几百里处,没有敌人!”
听到这些汇报之后,苏难不由得长长松一口气。
苏氏全族安全了!
不管是郑陀还是沈浪,都已经追不上了。
羌国的主力骑兵,大部分死在了大劫宫,剩下一部分在沈浪手中,此时还在越国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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