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展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的确如此。”
却说昨夜军乱,李从璟虽有心擒杀耶律敌烈,却也知晓,在乱军中,尤其是在深夜里,这样的事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也没太在意,他率军奔战的重心,还是放在彻底击溃契丹大军上,毕竟这才是决定战役胜败的关键。至于耶律敌烈,便是跑了又如何,一个败军之将,李从璟还会怕他来日翻了天不成?
他日沙场遇上,再败他一回就是。
这就是李从璟的底气,也是他这些年来逐渐养成的一种气势,一种俯瞰群雄的气势。
这回之所以追着契丹残兵不放,不为别的,却是防止他们在溃败途中,被耶律敌烈收拢一定的力量后,去攻打胜州。
昨夜百战军和大同军合力,在桑亁关外合力留下了万余契丹蛮子,但逃走的仍旧有三五千人,这些人逃离桑亁关的时候自然是四处奔走,但在逃离战场,暂时安全后,却仍极有可能会渐渐汇集。必经西边的丰州、应天是其大本营,他们自然是要往那边去的,若是耶律敌烈有意收拢残兵,以他身边的亲卫力量为基础,得个两三千人不是问题。
两三千契丹军士,对而今的胜州,已足以形成致命威胁。
一路追在契丹溃军身后,向西奔行,路上免不了留下一地契丹蛮子尸首,虽然不如桑亁关外密集,但在尸体露在野外,也颇为骇人。
奔行半夜一日的百战军,于黄昏至黄河岸边,遥遥已可见胜州城。游骑回报,城外并无契丹溃军,说来这也实属正常,毕竟百战军人马齐整,马不停下奔来,溃败的契丹蛮子怎么都不会比他们更快。
到此,李从璟也就放下心来,下令大军放下马速,沿河而行,同时令游骑去知会胜州城内的王朴、陈力。
这场因为耶律敌烈滔天野心、不俗谋划而起的边关攻防战,至此也算落下帷幕,耶律敌烈损兵折将固是不可避免,近两万大军,能活着回应天的能有三五千千人就不错,而比这更让耶律敌烈肉疼的是,他的几位义子全部战死,他麾下的骨干将领,也都死伤殆尽。这个重创,对耶律敌烈打击不可谓不大,甚至他北院夷离堇的位置,都极有可能因此而动摇。
对唐军而言,桑亁关自然是保住了,秦仕得虽然出师未捷身先伤,但好在没死,大同军损有些损失,但怎么都算不上伤经动骨,最多算皮外伤。而经由此役,不难想象,往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契必不敢再遣兵马、游骑,到云州境内袭扰了。
而让李从璟颇为喜悦的,却是大同军“无意中”奔袭拿下的胜州城。拿下胜州城的意义已无需多言,如今耶律敌烈兵败身退,将囊中的胜州城变为胜州全境,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黄河水面宽阔,虽无波澜壮阔之景,却也不乏水天相接之景,望着叫人心绪畅远。
李从璟想起那首著名的诗词,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记得在后世时,曾观过一个视频,是某科学家自弹自唱的画面,那份苍茫激昂之色,曾让彼时心理尚且年轻的李从璟心驰神往。而今,来到这个时代,这些年的经历,早已如同这黄河,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苍劲豪迈。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李从璟心道,一切激昂、壮阔的东西,大概都是只需要前方,不需要回头路的。无论是事物,还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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