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告诉萧氏谢长安要回来的时候,萧氏表现的很是淡漠,只轻轻的点了点头,谢琅华没有多言。
若是换做从前,她全然不懂为何母亲待父亲这样冷淡,这不是把他往赵氏那里推吗?
可如今谢琅华却是懂得,当一个人彻底心灰意冷之后,便再也不会对另一个人抱一点希望,那么他的一切也就无关紧要了。
她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任何安慰话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暖不了一颗早已冷却的心。
想起母亲上一世的结局,谢琅华便尤为心痛。
母亲何辜?阿恒何辜?
她指尖陷入肌肤中,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戾气。
白妈妈和钱妈妈还在萧氏房中服侍,萧氏待她们一如往昔,令得她们渐渐松懈下来。
母女两说了一会体己话,萧氏轻轻的拍着谢琅华的手,笑盈盈的说道:“我的琅华长大了。”
“哪里?我永远都是母亲的女儿。”谢琅华轻轻的附在她膝上,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萧氏一脸欣慰,余光落在一旁的白妈妈与钱妈妈身上,眸色一沉,面上不露分毫,嘴角含着笑,对着钱妈妈微微招手:“钱妈妈,你过来一下。”
钱妈妈几步走了过来,对着萧氏盈盈一福:“夫人,有何吩咐?”
谢琅华抬头看向钱妈妈,她眼神淡淡的。
莫看钱妈妈面上一片平静,可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特别是大小姐的眼神,令得她心中很是不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大小姐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大小姐了。
萧氏看了钱妈妈一眼,她嘴角含笑,温柔如水的看着谢琅华,缓缓说道:“如今琅华大了,你把我的嫁妆整理一下,日后便有琅华学着打理吧!”
她的嫁妆虽然没有多少,约有良田百亩,店面六间,再有就是乡下的两个小庄子,但总归也值些银子,这些东西她准备都留给琅华傍身。
钱妈妈顿时一僵,这些年夫人只知道这些产业一直在亏损,连账目都没有看过一眼,每一年都要从例银中拿出不少来贴补,如今骤然要她交给大小姐,那些陈年旧账她该如何自圆其说。
怪就怪在她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嗜赌成性,不得以她只能贪墨了夫人的嫁妆给他还赌债。
谢琅华见钱妈妈久久没有开口,不由得笑道:“怎地钱妈妈可是有什么难处?”
母亲将嫁妆交给她打理,她纵然意外,却也知道母亲的用意,如钱妈妈这等吃里扒外的人自然是不能用了。
“无,断无此事。”钱妈妈抬头看向谢琅华,笑着说道:“老奴会尽快将这些年的账目交给大小姐。”
萧氏与谢琅华对视一眼,淡淡一笑。
“大小姐可在?”就在那时,老太太身边的如画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在的。”白妈妈应了一声,如画随即走了进来。
如画可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一向沉稳有度,她面上带着焦灼,对着萧氏与谢琅华盈盈一福:“奴婢见过夫人,大小姐。”
“可是母亲怎么了?”萧氏见她面色不佳,骤然起身说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如画缓缓的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谢琅华身上,垂眸说道:“老太太让大小姐立刻过去一趟。”
谢琅华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刚准备开口,萧氏已经赶在她前面说道:“母亲让琅华过去有什么事?”
谢琅华也是好奇的很。
在她的注视下,如画看了一眼萧氏,张口说道:“崔家六郎来向大小姐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