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个盒子。”
“不过不是在咱们东疆,是在北疆。”
年轻人听到号角声,将硬弓举起来:“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去北疆,从给我爹下葬开始,我就盼着长大,盼着去和黑武人干一仗。”
他侧头看了看老兵:“老爹,大家都这么叫你。”
“我把你们当儿子看。”
老兵听到战鼓声,把第一支羽箭射了出去,远处一个渤海人应声倒地。
长安城。
皇帝看了看天色已经黑下来起身活动了一下,然后迈步出东暖阁,内阁那一排房子距离保极殿近的很,走几十步就到了,推门进去,内阁诸臣看到是陛下来了,连忙起身施礼。
唯独老院长,靠在那睡着了。
皇帝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把他叫醒,把自己大氅给老院长披上,老院长睁开眼睛看了看,忙不迭的起来俯身:“臣拜见陛下。”
“今日都早些回去吧。”
皇帝笑了笑:“朝事是做不完的,可家里人也不能不顾及,腊月了,自今日起,每天到这个时辰你们就都回家去,该歇歇就歇歇,该陪陪家人就陪陪家人,朕也省一些奖赏银子给你们,多好。”
朝臣皆笑。
皇帝笑着对老院长说道:“既然醒了,陪朕走动走动?”
“臣遵旨。”
老院长站起来,等着朝臣们全都告退走了之后看向皇帝:“陛下?怎么不走?”
“不是真的想走动,先生才睡醒,外面风寒,别着了凉。”
皇帝在椅子上坐下来,揉了揉腰:“朕只是想找先生说说话。”
老院长问:“陛下怎么了?”
“没怎么。”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他往外看了看,朝臣都已经走远,他摆手让代放舟把门关上,代放舟立刻明白过来,退出房间把门拉好,然后吩咐人离这屋子稍稍远一些。
“朕中午的时候去抱了抱二皇子。”
皇帝低着头:“不知不觉,竟是也那么重了。”
“二皇子聪慧,将来不可限量。”
“别说这些客套话。”
皇帝看了老院长一眼:“算算日子,过完年沈冷就又要离京,这应该是二十一年来,第一次朕能看着他过年。”
“陛下......若真的舍不得,何不下旨留在长安做事?”
“朕十六岁离开长安去北疆作战。”
皇帝看着自己的双手:“此时此刻,多少父母的儿子在为大宁戍边,为大宁征战厮杀,南疆十万儿郎在征讨求立,北疆冰天雪地从来就没断过厮杀......朕的儿子是儿子,他们的儿子就不是儿子?舍不得,也得让他去,总得有人去。”
老院长低头不语。
他没有子嗣,可三十年前,他的侄子战死在西疆。
白山关。
孟长安一把推开那年轻士兵,自己胳膊上却被羽箭射穿,他一刀将羽箭斩断,把半截羽箭抽出来扔在一边,看了看那年轻士兵一眼:“小心些。”
年轻士兵脸色发白:“将军,你......”
孟长安已经看向城外:“别走神,看准了,你若再死,你家就断了。”
年轻士兵揉了揉眼睛:“是!”
老兵看着孟长安,心里没来由的一疼。
将军也是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