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垣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来,腰却已经直不起来,上半身压的很低很低,血液一条一条的从每一个伤口流下来,他的嘴里也开始往外溢血,可眼神依然阴冷。
“我们,还没打完。”
他咧开嘴说话,有些狰狞。
沈冷摇头:“别努力维持自己那点尊严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对手,只是仇人。”
噗的一声,聂垣嘴里喷出来一口血,身子摇晃起来,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重伤之下的孤狼一样低着头朝着沈冷撞过来。
沈冷侧身让开,在聂垣冲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抓住聂垣的脖子把他举起来,然后匕首戳进了聂垣的腿上动脉处。
他就这样举着聂垣走到一棵大树边上,右手的匕首砰地一声狠狠戳进树干里,然后把聂垣挂在匕首的柄上。
沈冷后退几步后坐在地上微微喘息,此时此刻的聂垣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
聂垣想抬头都已经没有了力气,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昨天夜里吓唬那个战兵时候说的话居然都是真的。
伤口感觉很烫,身体却越来越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的离开自己的身体,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沐筱风身边已经没有你这样的老兵了,你是他从哪儿找来的人。”
沈冷问。
聂垣嘴角往上勾了勾:“你......咳咳......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沈冷站起来起来走到聂垣面前:“昨天夜里你在我兄弟李土命的动脉上刺了三刀,等你下去看到他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一定要比他多十倍,他才会安心。”
沈冷抽出匕首连环刺击,匕首在聂垣身上又留下了十几个血洞。
“你......真他妈的狠啊......咳咳。”
聂垣嘴里淌着血,翻着眼皮艰难的看着沈冷,似乎想看清楚那少年人心里住着一头什么样的猛兽。
“先生说,报仇这种事能尽早就不拖着,对待敌人永远不需要仁慈,那是神仙的事,我是个当兵的,只知道血债血偿。”
沈冷往后退了几步:“你是白尚年的人吧。”
聂垣猛的抬头,居然一下子抬起了头!
他死死的盯着沈冷,似乎想过去把沈冷一口咬死。
“以后我会去拜访他的。”
沈冷把匕首插回靴子外面的皮鞘,转身将那几个人的装备都捡起来绑好背在身上,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静静的等待。
已经逐渐失去意识的聂垣忽然间清醒了一下,他猜到了沈冷为什么不走。
他惨笑起来,嘴里的血越流越少。
是啊,那是大宁战兵的传统啊。
聂垣的脑袋无力的垂下来,脸上已经看不到一点血色。
沈冷把所有尸体的头都割下来用绳子穿好拎着,深吸一口气,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地上躺着的无头尸体血已经流干,也许在这之前他们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们自己的头会被大宁的战兵割下来。
这样做的沈冷看起来似乎有些残忍,可他必须这样做,这些人头带回去要祭奠李土命,也要摆在熊牛战船上,让某个人睁大了眼睛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