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姑娘点了点头:“有一位大学士要退下去了,可又不想退,往年他再怎么不服气,终究都是首辅,所以他可忍,今年怕是不会忍太久。”
她那般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我走了。”
叶流云迈步出门。
名字就叫红袖的姑娘没有送他,他们也是知己,何须客套。
她叫云红袖。
未央宫。
东暖阁里的温度似乎确实高了些,皇帝只穿了一件单衣还是觉得后背有些潮,想开窗户,可看了一眼代放舟那惊慌失措的眼神,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把开窗的手收了回来。
“你去珍妃那边告诉一声,说朕今晚和先生同去她那边吃晚饭。”
“是,奴婢这就去。”
代放舟小跑着出了门,跑起来的样子像一只笨笨的鸭子。
老院长一如既往的蜷缩在那把椅子里,似乎那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陛下批阅奏折的时候,老院长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窝在椅子上打盹,老人总是贪睡些,眯着眼睛慵懒的像一只午后的老猫。
陛下舒展了一下双臂,今日需要处理的奏折比往日多些,已经日暮,才刚刚批阅完。
“先生一会儿随朕同去珍妃那边吃饭。”
“遵旨。”
迷糊着的老院长回答的却不慢,老人只是贪睡,可大部分时候哪里是那么容易睡着的。
“先生今日说,窦怀楠才学十足有良臣之姿,朕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能太快提拔起来,在内阁做三年之后再说,朕看过,今日奏折梳理比以往更精细也更有条理,若非梳理的好,今日奏折这么多朕到现在也看不完,派人去问了问,说是窦怀楠做的。”
老院长笑道:“是沈冷的举荐。”
“朕记着呢。”
皇帝起身一边活动一边说道:“傻小子随韩唤枝跑出长安,朕就知道,涉及到了沈小松的事他就沉不住气,不过这事来的蹊跷,那么明显的局面显然不是针对沈小松,而是想把朕身边的人骗出去一些。”
老院长点了点头:“快到那天了。”
皇帝一怔,沉默片刻:“是啊,快到那天了。”
“非要去?”
“失信于人,如何得信于天下?”
皇帝走到老院长对面坐下来:“去还是要去的,朕说过,大学士若做的不过分,朕始终都想给他一个善终,所以去恰好可以看看,若平安无事,朕已经想好了,着人送大学士到蓬莱去,原本是老将军苏茂守着行宫,朕硬生生把人给带了回来,大学士也是三超老臣,对朕的父皇总是会有感念之情,去那边养老也好。”
老院长睁开眼睛:“怕是,难。”
皇帝道:“朕总是会念着这二十年来他梳理内阁的好处,没有他,内阁的事就得是乱七八糟的,他不愿意,但他能克制,兢兢业业的帮了朕二十年。”
老院长道:“大学士也许还想再干二十年。”
皇帝笑了笑:“朕都看不到二十年后,十年后也看不到,朕能着手的是五年,一个五年是一个步子,朕已经迈了四步,第一步,朕用五年时间坐稳长安更换了四疆大将军,第二步,五年时间更换了四疆诸卫战兵将军,第三步,朕让大宁的国库比朕接手的时候丰盈了一倍,第四步,朕平南疆,为北疆之战打下基石......下一个五年,只有黑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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