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宴的时候老院长拉着铁流黎喝酒,把铁流黎喝的用脑袋撞桌子拉着老院长非要拜天地,那顿酒喝的铁流黎醉了一天一夜没起来,起来之后就跑到宫门口跪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被陛下叫进去,自此之后铁流黎再也没有那般喝过酒。
后来铁流黎看到老院长一回就惭愧一回,不管老院长怎么劝他喝酒他就是不喝。
白牙从屏风后边出来看了看外面:“是个有意思的人,上次见他的时候没觉得有多了不起,以为不过是个莽夫,现在看来到真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才行。”
老院长嗯了一声:“他说的话全都记下来,一字不落的让陛下知道。”
他舒舒服服的长出一口气:“这个小家伙,在天闻阁里的排名应该往前挪一挪了,陛下说不拘一格降人才,说的就是对沈冷这样的人啊......”
白牙有些为难:“看来还是院长大人亲自进宫一趟比较好,陛下传你进宫。”
老院长的屋子里有一条密道,书房后边是一个隔间,消息就是从密道里过来的。
“呼。”
老院长站起来再一次长长的呼吸吸气,往前走的时候脸也不红了步伐平稳,哪里像是刚刚喝了酒?白牙看着老院长忍不住心中感慨,这世上有院长大人这般风采的怕是屈指可数。
老院长上了马车往宫里走,半路上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把帘子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于是看到沈冷正在路边买了一根漂亮簪子往那姑娘头发上插,小姑娘笑的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粉嘟嘟红扑扑,真是好看。
年轻人的意气令人欣赏,年轻人的感情也令人艳羡,看着那个傻小子又选了一个头花笨拙的给丫头带上,老院长的脸上就露出了老母亲般的微笑。
把帘子放下来,双手扣着放在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肚子上,两根手指有节奏的上下起伏,心情好起来的老院长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二十岁。
茶爷左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一条新买的围巾和白绒绒的帽子,低着头抬着眼一动不动的等着沈冷给自己把头花戴好,那样子可爱的让人想捏捏她的小脸蛋,当然这脸蛋只有一个人捏得,别人去捏的话下场有多凄惨自然无需多言。
“不买了吧,已经花了好多钱。”
“你看这长安城里的商贩多可怜,我们帮帮他们,多买些他们就能早些收工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就你话多。”
“咦,那边有卖大氅的,真好看,现在冷了该给你买件厚实大氅,给先生和陈大伯也各买一件回去吧。”
“我就不要了,给先生和陈大伯买回去吧。”
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老院长嘴角上的笑却依然没有消失。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守门的侍卫见到老院长连忙行礼,整个长安城里只有三个人进宫无需通报,一个是禁军大将军澹台袁术,一个是内阁大学士沐昭桐,再有一个就是面前这和蔼老人。
老院长微笑着点头,步伐轻松的进了皇宫,问清楚陛下在哪儿后直奔肆茅斋。
肆茅斋的窗子开着,或许是因为屋里的炉火太旺盛了些,本就不大的书房里温度确实有些高,窗外景色已经稍显萧条,少了树叶的遮挡那条林荫路都变得通透起来。
皇帝听到脚步声往窗外看了看,老院长走路颠颠的样子让他忍不住会心一笑。
年轻人已是头角峥嵘,老家伙们依然志在千里,这是皇帝喜欢的样子,喜欢的格局。
看着陛下坐在窗口,老院长笑着俯身一拜:“陛下乘凉呐?”
有些老不正经,所以皇帝知道他一定喝多了酒,哪怕看起来再正经也还是会话有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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