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老太爷的话太重了,就连白老都略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可这,还不是最重的。
那位老人的长女也缓缓开口:“我没能参加宋老的追悼会,深感遗憾。公务在身,不得不以公务为重。在我新的任期里,我会盯着你们熊家。别犯事,莫伸手。”
如果说虞家老太爷的话只是警告,那么老人长女的这番话,就是威胁了。
熊经略缓缓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虞家老太爷和那位老人的长女,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稍稍耍了点手段,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般人人喊打的局面了。
而且,他没想明白,那位老人的长女是个什么意思。
新的任期?难道说,她要到西溪任职了?否则,她山高路远的,要怎么才能盯着熊家?
白棱镜也是微感诧异,小声问那位中年女子,道:“您调职了?”
“嗯,邻省分管副省长。”
声音不大,可在如此安静的宴会厅里,又怎么可能被那些竖起耳朵的人们所忽略?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位中年女子所言是什么意思。
虽然只是一个分管副省长,甚至都很难一步跨入常委班子,但是,她背后是她的父亲,政务上大家或许还各有意见,但她只是要盯着熊家而已,绝不会有人在这件事上跟她较劲。
众人望向熊经略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同情,也有不少人投以幸灾乐祸的眼神,大家都在看笑话,至少未来数年之内,熊家会举步维艰,比当初宋子延在位的时候还要举步维艰。
熊经略也傻了,被抽成鲜红的脸颊,此刻也煞白了下来。
他无法理解,张张嘴,想要说几句什么,却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的一个自觉还算足够小心的行为,却竟然会引发如此恶果。
可现在,一切的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只能强迫自己吞下这枚苦果。
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熊经略看着大门缓缓关上,他似乎明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人生就会像是这扇大门一样,被紧紧关闭,而他是唯一那个被拒之门外的人。
熊家一定会无条件的放弃他,以求苟延残喘,他在这里受到的所有屈辱,在回到家族之后,只怕还会再经历一遍,甚至,更多,数倍。
……
石磊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说:“很抱歉,年轻,太冲动,做了些让大家不适的事情。这杯酒,是我向大家赔罪的。”
说罢,石磊一饮而尽。
而后,他又倒上了一杯酒,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过头顶,给白老深深的鞠了个躬:“白老,实在抱歉,扰乱了您的寿宴,影响了您的心情。”
白老微笑着挥挥手,眼看着石磊喝完了那杯酒,才说:“虽然有些荒唐,但年轻人总会有些轻狂之举。时间场合未必完全合理,但老头子我觉得你做的还挺漂亮。终归有些咄咄逼人,但其情可悯。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先跟老头子我私底下沟通一下,我终究年纪大了,心脏难免有些吃紧。”
几个但是,便是几个转折,似乎有责怪石磊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毫不掩饰的维护。
众人都听得明白,也看得清楚。
石磊重重的点点头,说:“白老,对不起。”
白老微微一笑,不再开口。
石磊又倒上了第三杯酒,跟虞家老太爷和中年女子说:“虞老,大姐,多谢二位。”说罢,还是酒到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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