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诸族渐渐离心,但是明面上还是大甘的子民,若要动武定要师出有名,只可惜功亏一篑,反倒涨了南方诸族的士气,更暴‘露’了大甘的策略,南方诸族定会多加防备,而我大甘再无突袭的机会,除非出无名之师,但是朝中儒‘门’书生颇多,这些提议怕是没有通过便要传的沸沸扬扬,倒真是拜了数不尽美‘女’和财宝所赐。大甘再想进军,若还顾虑名声,只能在南方诸族自立之后。”
淳亲王眼中厉芒一闪,冷声说道:“你知道刺客与南府七州有关?”
李落心中有气,倔强说道:“卓城满城风雨,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说此事,我不知道就是蠢了。”
“如你所说,大甘朝廷中有南方逆族的内应?”淳亲王见李落脸上的表情,不觉哑然一笑道,“算我问的蠢了。”
李落听完眼皮一跳,没有说话。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李落索‘性’再无顾忌,直言说道:“如今边境不稳,大甘之忧在西北两府,而不在南府,先平定西府边境,而后再考虑挥军南下。现在若轻启南府战事,西疆异族定会同时出兵,一壮南府声势,而大甘还要‘花’心思应付口舌流言。但如果反之而行,南方诸族怕是没有胆量先挑起战端。若西府已定,至于南府七州么,便是没有借口,战便战了,想怎么说也就由得朝廷。”
“好,好,好一个胜败之说。不错,本王谋划多年功亏一篑,南方逆族更增离心,说起来是本王这个太保大臣的失着。”说完淳亲王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上,惊的众人一跳,除了沉重的呼吸,即使跳脱如萱妃也闭口不语。
反观李落倒是平静异常,望着淳亲王说道:“父王,南府委实不足为患,唯一可虑者不过是南府为何会反而已。”
“好了,”不等李落说完,李承烨打断道,“再说对错。”
李落张口‘欲’言,又止住话语,黯然静了下来。
“不错,不亏是我李承烨的儿子,你不说本王替你说,本王之错,一错在常林,二错在那个丫鬟,很好,本王在你这般年纪还没有这样的见识。”
李落小小的身子巨震,抿着嘴一言不发。李承烨不再看李落,转而对众人说道:“今日之言,府内休要议论,倘若被谁不小心传出去,本王定斩不饶!”说完便离开了采雅轩。
李落呆呆的坐着,感觉空落落的,仿佛突然间心里什么东西没有了,耳中听见洛氏惶急的喊了一声王爷,再看轩中众人眼神,洛氏的责备,兰妃的惊讶,夏妃的窃喜,萱妃的好奇,一时之间李落觉得天旋地转,紧紧抓住椅背才没有坐倒。
原来这就是淳亲王府,这就是父王关心的人和事,如洛儿这些人,从不曾有人会去想他们在想什么。
萱妃走了过来,奇怪的看着李落,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李落茫然的抬头看着洛氏,又看了看兰妃,说道:“母亲,姨娘,我说错了么?”
兰妃弯下身来,柔声说道:“别‘乱’想了,你父王不会生你气的,但今天说的话千万不要再提起,有些事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
李落突然觉得一阵虚脱,眼前一黑,终忍不住倒了下去。
李落这一病,便整整躺了三日,溯雪寐不解衣的照顾了李落三天,三天后,李落才能稍稍下‘床’活动,看着消瘦的溯雪,李落抓过溯雪衣袖道:“苦了你了。”
溯雪霁颜一笑,没有说话,轻轻挣开衣袖,喂李落吃了点东西。
李落接道:“这些日子府中多事,你来清心楼也没有安生,是我不好。”
溯雪轻轻一笑,回道:“公子,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要挂在心上,你年纪还小,心思便这般重,恐怕以后要受累的。”
“嗯,我记着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李落勉强一笑道。
溯雪猛然觉得自己说话不像是下人,反倒是有点姐姐训导幼弟的意思,匆忙一礼,急急离开。
等溯雪出屋后,李落缓步坐在了铜镜之前,看着镜中苍白的面容,自嘲道:“几日不见,不想人比黄‘花’瘦。”伸手一拂鬓角,却是已经有了好些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