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点了点头,思量几息,平声应道:“大甘李落,江湖后进。”
孛日帖赤那不以为意,李落这个名字听起来陌生的很,也不怎么出奇,只当是个普通南人高手而已。孛日帖赤那说了姓名之后,似乎放下了心中芥蒂和猜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靠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讲起,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往生崖有四凶天险,前三险你应该都见识过了,最后一险黑山你可知道?”
“只听过这个名字,但不曾得见黑山真容。”
“往生崖成名于黑山,你敢闯往生崖,多少也会听说关于往生崖的传闻。这里关押着草海几乎半数的凶徒,就算外面的鬼市,一个寻常的酒徒或是杂役也决不会是清白无辜之人,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手上沾满鲜血,往生崖有门无路,想进也进不得。”
李落心思微动,记起沿途路上见到的情形,的确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看起来阴气森森。
“前辈莫非也是当年被抓到往生崖的么?”
孛日帖赤那唾了一口,喝道:“老子纵横草海,想抓我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区区一个往生崖,如果不是老子自己进来,天底下有谁能困得住我!”
李落奇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故意身陷往生崖,这是何故?”
“此事说来话长,小子,你愿意听?”
“哈哈,山腹之中昼夜不分,枯燥的很,难得前辈愿意浪费口舌,晚辈自然乐意听。”
“前倨后恭,油嘴滑舌。”孛日帖赤那哼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当真着恼,困在地底许多年,虽然孛日帖赤那没有明说,的确寂寞的很。
“这桩旧事要从老夫的营生说起。”孛日帖赤那拨弄了一下头上乱蓬蓬的头发,乱发之下一双宛若寒星的眸子一闪即逝,极具厉色,想来当年纵横草海时的锋芒也不遑多让。
“当年我艺成之后,在草海游荡了几年,手底下聚了一帮弟兄,那个时候驰骋草海,打家劫舍,好不快活。
看谁不顺眼,我便杀谁;谁的马好,我就抢过来;谁的女人漂亮,我就睡了她。
偌大一个草海,没有人敢对老子说一个不字。想当年蒙厥瑶庭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杂鱼还信誓旦旦的要替天行道,结果呢,老子杀了他爹,奸了他妹子,把他婆娘赤条条的挂在旗杆上让所有人欣赏,哈哈,想抓我没抓着,反而气得吐血而亡,真他娘的没劲。”
李落暗自咋舌,原来这个草海苍狼是个杀人越货的匪盗之流,虽说李落不曾听说这个名号,但一定是个恶名昭著之辈,和这往生崖相配倒也是相得益彰。
孛日帖赤那见李落神色平淡,看似并没什么感触,不满喝道:“小子,别以为我是在这里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