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爹又道:“去年,在码头卸货的时候,我跟一个韩姓的工头交情不错。”
“有一回有一只大货包从边上的架子上滑下来,眼瞅着就要砸到他脑袋。”
“我当时在边上瞅见了,冲过去一把将他撞开,然后那货包砸在我肩膀上,一条手臂都脱臼了。”
“大家伙儿都说,那货包要是砸到韩工头的脑袋上,稳定得没命,是我救了韩工头一条命。”
“韩工头请我去附近的小馆子吃了一顿饭,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让我往后遇到啥困难,尽管去找他。”
“半年前,韩工头的妹妹被一个望海县城的一个富商看中了,娶回去做了四姨娘。”
“他妹妹很得那个富商的宠爱,富商一高兴,给了韩家一笔钱,”
“现在韩工头早就不在码头那边做工头了,他在县城那个富商开的一家皮草铺子里做掌柜,然后家里还置办了几十亩的田产。”
“在县城还买了几家铺子出租,自己也娶了小老婆,买了仆妇伺候。”
“彪儿啊,你要是当真要去筹钱,三十两不是个小数目,”
“我原本是不想去求济韩工头的,但这会子实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你去准备一辆牛车,或者马车,明天拉我去一趟韩工头家,我亲自去跟他借钱,但愿他看在那个情分上,帮咱一把!”
陈彪使劲儿摇头,“不,这不行,爹你身体虚弱不适宜出去颠簸。”
“你把他家的住址跟我说,我快去快回!”
陈彪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发现身上实在是没力气。
这一趟出去,搞不好就回不来了。
“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代替我去跑一趟……”
……
望海县城西大街的某条大胡同里的一户人家的阔气院子门外面。
陈彪怀着忐忑的心情抠响了门上的铁环。
很快,门就拉开了一人身宽的缝隙,一个仆妇探出了个头,打量了一眼陈彪,“你谁啊?你找谁?”
陈彪道:“婶子好,我叫陈彪,是清水镇陈三家的小儿子,我爹跟你们家韩老爷是旧相识,打发我过来拜访下韩老爷。”
妇人半信半疑的继续打量着陈彪,又看到陈彪手里拎着的一捆礼品。
“你等下,我先去跟我家老爷说一声。”仆妇道,嘭一声又把院门给关上了。
陈彪在外面接着等,等啊等,总算院门又开了。
仆妇道:“我家老爷让你进来呢。”
陈彪朝那仆妇笑着道了声感谢,拎着礼品进了院子。
这院子里是啥摆设,屋宇又是啥布置,陈彪半点去打量的心思都没有。
他跟着仆妇来到了一间很是宽敞明亮的大堂屋里,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桌子边吃早饭。
一个人吃,桌上摆着一大桌子的早饭,大大小小的盘子碟子,装着各色点心。
陈彪是在酒楼里做跑堂伙计的,一眼扫过去,这韩老爷的早饭一点都不比酒楼里的差啊,一个人吃这么多,吃得完吗?浪费!
但也可以看出,这人确实是有钱了。
“侄子陈彪给韩大伯问好“陈彪俯身给面前的中年男子俯身,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