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欧阳子士恨不得朱平安倒大血霉,但是,真的,在知道朱平安的奏疏内容以及让嘉靖帝龙颜大悦的情况后,欧阳子士不得不承认,有了这封奏疏作为护身符,朱平安这个小贼已经是百无禁忌、百毒不侵、驱邪免灾了。
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罗龙文怎么会这么有信心可以让朱平安倒大霉。
“欧阳,你是不是觉的朱平安他那封奏疏,就让他有了护身符啊?”
罗龙文拎起酒壶给欧阳子士酒杯里斟满了酒,接着端起酒杯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这就是朱平安小贼的奸诈鸡贼之处了!如果他在奏疏中只是为逆贼杨继盛求情的话,那朱平安马上就要倒大霉、大祸临头了;可是,他竟然奸诈鸡贼的假借日食上疏,一顿马屁,将圣上哄的龙颜大悦。针对他为杨逆求情一事,圣上都从轻发落了,我们又能拿他怎么办?!如果因此事将他贬为靖南县知县,岂非与圣上唱对台戏,落了圣上的面子?!即便马上就开始的京察,也要顾虑圣上的感受,不能肆意打压朱平安。可是,据我所知,朱平安现在是从五品,靖南知县是七品,非有重大过错,又岂能将他从从五品京官贬至七品芝麻官?!”
欧阳子士提出了他的疑问,在他看来,凭借那一封奏疏,朱平安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呵呵,欧阳,与其说朱平安的护身符是那封奏疏,不如说是圣上的圣眷吧。”罗龙文微微笑了笑。
“我方才的意思就是如此。”欧阳子士点了点头,“有圣眷在,这杀千刀的小贼升官发财都来不及,又岂会倒大霉呢。尽管,我做梦都想!”
“呵呵,那如果圣眷不在了呢?”罗龙文阴恻恻一笑,典型的小人嘴脸。
欧阳子士一开始心有所动,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垂头丧气道:“圣眷在不在,又岂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欧阳子士心里明白,朱平安的圣眷在不在,关键在于两个人,一个是圣上,一个是朱平安。圣上谁都无法左右,朱平安又不会听我们的,自己作死失去圣眷。
“呵呵,你我无法左右,但是有一个人可以。”罗龙文笑的更阴森了。
“谁?”欧阳子士激动了,自己分析起来了,“东楼表兄?不行。姑父?也不行。虽然姑父身为首辅,深受圣上宠幸,可是姑爷也没有这个能力啊那会是谁?谁能有这个能力?!”
欧阳子士很清楚,他姑父严嵩没有左右圣眷的能力。在一次家宴上,严嵩借着酒意教训仗严府势欺人、惹是生非的亲戚时说过:你们以为我是谁?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我告诉你们我是谁,我是圣上脚下的一条老狗,帮着圣上放羊牧民而已,因为勤勉又听话,这才作了头犬,但是只要圣上一句话,我的狗头都得搬家。你们都给我安分些,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可以”说着,罗龙文靠近欧阳子士耳边,轻轻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欧阳子士听了后,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
“对,就是他。只要他一封奏疏”罗龙文点了点头,接着又靠近欧阳子士的耳朵,用法不传六耳的耳语声音和盘托出,然后阴森的笑容便布满了他的脸庞,就像是从地府里爬出的厉鬼一样,阴森的很。
“啊?哈哈哈他还真的可以,也只有他可以。”欧阳子士听了罗龙文的耳语,先是怔了一下,继而脸上的不屑消失了,再接着皱眉思索了起来,转瞬便睁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像是醍醐灌顶了一样,激动的手舞足蹈,放肆的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