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在大堂上,拍了一下惊堂木,温和的对堂下十二位嫌犯说道。
咦,知县大老爷还挺温和。
堂下宛若在森严的地狱里的一十二位嫌犯,紧张、忐忑的心情蓦然放松了一些,纷纷开口喊冤。
“知县大老爷,小的冤枉啊,小的是村里本分的屠户,跟盗窃案无关啊。知县大老爷可以去打听打听,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小的卖肉都是实斤实两,从没有缺斤少两过,更别说偷盗了,知县大老爷明察啊。”
“知县大老爷,冤枉啊。我只是张二牛家邻居,可不是什么偷牛贼,小的冤枉啊……”
“知县大老爷明察啊,小的只是个游街卖小东西的,小的冤枉啊……”
……
堂下十二位嫌犯纷纷喊冤,没有一个承认的,你一言我一语,弄的大堂像是菜市场似的。
张县丞和姚主簿相视一眼,嘴角噙着浓浓的嘲笑。在他们看来,朱平安这种审案方式简直就是笑话,你以为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如果这样就能审讯破案的话,他们愿意把头扭下来给朱平安当夜壶。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官给你们时间再想一想……张典吏把王天伤人案卷宗与本官取来,无需整理……”
朱平安目视堂下一众嫌犯,缓缓说道,然后不再理会他们,转头对刑房典吏张大年吩咐道。
“是。县尊大人。”
张大年本想以卷宗杂乱未整理为由搪塞,但是朱平安的一句“无需整理”将他的拒绝理由提前给堵住了,朱平安手上又有卷宗登记册,张大年也不敢再以卷宗由前任知县保管丢失为托词,只好张了张嘴巴应了下来。
很快,张大年取来王天伤人案的卷宗,朱平安在大堂上认真的翻阅起来。
朱平安顿时沉浸在王天伤人案中,似乎已经忘了堂下的十二位嫌犯,不再理会他们。
一众嫌犯就这么一直在堂下跪着,面面相觑。
姚主簿和张县丞相视一眼,嘲笑布满脸庞,他们已经无力吐槽朱平安了。让嫌犯承认,嫌犯不承认就给他们时间想想,自己在一边研究其他案件?!朱平安这种审讯破案方式,简直就是傻吊白痴!滑天下之大稽!
县尊读书读傻了吧?!整个人活在书中!!你让嫌犯承认,他们就承认啊?!
六房胥吏也都对朱平安这种审案方式无语了。
朱平安如此审讯,一众嫌犯毫无压力,跪在地上,心情是越来越放松。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
终于,朱平安研究完王天伤人案了,一脸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也终于想起堂下跪着的一众嫌犯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对堂下众嫌犯疲惫的说道,“算了,你们暂且回去。”
哈?!
张县丞和姚主簿闻言,嘴角都快抽搐了,嘲笑的表情忍都忍不住。
一众胥吏也都无力吐槽了。
“多谢知县大老爷。”
堂下十二位嫌犯心情彻底放松了,一个个纷纷起来,向朱平安道谢,准备回家。
就在众嫌犯起身向朱平安道谢的时候,大堂之上的朱平安忽地勃然大怒,伸手猛的一拍惊堂木,对众嫌犯大喝一声,“小偷也胆敢起来走啊!”
“啊!”
十二位嫌犯中一人闻言,条件反射的颤抖着双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