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朝宾闻言,不以为然。
看到史朝宾如此模样,王学益怒不可遏,再度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剁碎史朝宾的心压下去,“方才争论,暂且不说。杨继盛讹传亲王令旨之罪,这是不争的事实吧!”
“非也。根据本次朝审情况,结合现有的证据以及案件事实,杨继盛并无犯此项罪名。”史朝宾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王学益暴走的结论。
你特么有病吧!
非要给我作对是不是!
王学益看着面前的史朝宾,心里面一万丛熊熊怒火在燃烧,胸膛都快被怒火灼透了。
“无犯讹传令旨之罪?!哈哈哈......史大人,你眼睛瞎了吗?!你没有看到杨继盛奏疏中的‘或问二王’这一句吗?这不是讹传亲王令旨是什么?!”
王学益恼怒非常。
“看到了,正是因为看到了才这么说,奏疏中,杨继盛只是说‘或问二王’,并无讹传令旨。”史朝宾抬头扫了王学益一眼,淡淡的回道。
“若非讹传令旨,那他就是违背大明祖制,与二王私会!”王学益怒道。
“非此即彼乎?为何,不能是其它?判案当以事实、证据、律法为据!无凭无据,请恕下官不敢苟同!”史朝宾摇了摇头,说教的口吻回道。
怒火冲天!
王学益简直要被怒火焚烧了,不过还是想着严嵩和严世蕃的交代,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了浑身怒火,向前走近一步,靠近史朝宾,附在史朝宾耳边耳语道,半是哄劝半是威胁,“杨继盛必须死,这是上面的意思。至于是谁,史大人应该知道。史大人日后是青云直上还是一落千丈,就看史大人你今日的选择了。”
王学益不惜交底,用严嵩、严世蕃来威胁史朝宾,想让史朝宾服软。
不过他失望了。
史朝宾愤然而起,声音传的老远,“我大明有律法在,焉能枉法裁判!”
卧槽泥犸!
王学益僵硬在当地,简直原地爆炸了,恼羞成怒,将最后一层遮羞布也扯下来了,“我等司官,皆乃圣上犬狗耳,是狗就要听主子的话!圣上言‘杨继盛摭拾浮言,恣肆渎奏’!这就是主子的话!我老了,只知道听主子的意思。”
王学益羞恼说完后,再也不管史朝宾,而是撸起了袖子,拿起一支毛笔,看向众人,“既然大家对朝审意见一致,王某不才,自认文笔尚可,我毛遂自荐拟写回复圣上的朝审案情,诸位大人无异议吧?”
“无异议。”
“当然无异议。”
“早就听说王大人文笔一绝,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众人皆知王学益乃是严党的代言人,自然没有异议,纷纷开口附和同意。
何鳌还未开口,史朝宾上前一步,目视何鳌,言辞恳恳道:“尚书大人,‘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当日的教诲,您忘了吗?”
何鳌略有犹豫。
王学益顿时向何鳌看了过来!
何鳌不看史朝宾,向着王学益点了点头,“学益,你的书法,我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