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说话,又听曹老板继续说道:“不过这砂石的事儿要成了,以后你跑南边的买卖,得让我搭点儿,怎么样?老哥也不白搭你这趟车,我也出本钱,我曹天焦就稀罕你,就认准你春雷兄弟能干成好买卖。”
韩春雷犹豫了一下,寻思曹老板这个人好歹是长河公社的地头蛇,之前听张喜禄说他在杭城里的亲戚也有门路,说不定以后还能帮着自己销货。
这要放在自己那个年代,有资金投入,又有资源背景,也算优质股东了,的确不算白搭进来的。
“成,就这么说定了!”
韩春雷一锤定音,点头道,“等砂石处理完了,我找曹老板好好合计南边的事儿。”
“好!”曹天焦笑道。
这时,张喜禄见状,也暗暗意动了,连曹天焦都看好的买卖,自己是不是也搭一点?可自己也没本钱,更没什么本事,春雷兄弟会介意不?他突然打定了主意,回头等这趟砂石买卖做完了,就主动和韩春雷说。
“这样,事情事情宜早不宜晚,下午还有趟车去县里。到了中途的沙头公社你俩就下车,从沙头公社再走个十几里地,天黑之前能赶到上塘公社。你们先出发,我一会儿就去邮电所给我表弟的厂里挂个电话,他们厂有电话!”曹天焦说道。
长河公社车站发到县里的车,早上六点一趟,中午一点半一趟。
韩春雷看了看天色,也不想再继续耽搁,招呼了张喜禄一道儿去了公社车站。
曹天焦也前后脚出了门,直奔公社邮电所。
……
……
韩春雷不怎么识路,但是张喜禄对这一带都特别熟,等着他俩从沙头公社下车,走了十几里地到上塘公社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昏暗。
这次韩春雷出门有经验了,从支书韩占奎那里开了大队的介绍信,很轻易就住进了上塘公社的招待所。
为了省钱,张喜禄和韩春雷住了十人一间,五毛一铺的大通铺。虽说韩春雷没有洁癖,也已经能够接受这个时代的各种落后,但住十人一间的大通铺,还是跟之前住洗浴一样,有些不习惯。但是谁让他现在一毛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呢?他发誓,等以后有钱了,出门一定要住豪华大床房,马桶都要带抽水那种。
不过运气还算不错,今晚的十人间,貌似除了他俩,只有另外两个外地人,还算比较清静的。
毕竟今晚都要在一个房间里过夜了,韩春雷主动和两人认识了一番,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听口音两人是从广东一带过来的。
不过让韩春雷留意的是,两位外地来的哥们,还挺时髦啊,居然都穿着的确良的衬衫,尤其是微胖那个大哥,烫了头,还穿着一条上窄下宽的喇叭裤。
这条喇叭裤,不禁让韩春雷想起了他爹年轻那会儿看过的一部日本电影《追捕》,后来在他还上网给他爹搜过这部电影,其中让他老妈念念不忘的是高仓健的帅气和那条喇叭裤,至于他爹,一直都是中野良子的脑残粉。
算算日子,这部日本电影的确从去年就开始风靡国内了。
对,当时还有一部日本电影,也风靡一时的,叫《望乡》。有个美女记者叫栗原小卷,穿着白色的喇叭裤,简直是他爹年轻那会儿流哈喇子的对象。
此时韩春雷再看拎着暖瓶打水回来的胖子,大哥挺潮啊,紧跟时髦。这么潮的人出现在穷乡僻壤的上塘公社招待所里,画风有些怪。
至于张喜禄这土鳖,倒是觉得这胖子又是烫头又是喇叭裤的,简直娘炮的不行,尤其是那一口的粤普,张口闭口想喝咖啡,啧啧,一看就是从小资产阶级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