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了这一千套瓷胎竹编的订单,冒然增加六七个人的开支预算,而且是每个月源源不断的支出,他是非常有顾虑的。
他没有及时回复吴保国那边,而是立刻给远在深圳的韩春雷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个棘手的问题,让他帮忙参谋参谋。
谁知韩春雷听他讲完后,在电话哈哈笑了起来,说他当局者迷。
韩春雷让他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现在深圳这边有人能一口气下一千套瓷胎竹编的订单,说明瓷胎竹编是一个有市场的商品。而且,瓷胎竹编做工精巧,工艺流程繁琐,说明这是一项有师傅传承,有门槛儿的手艺,一般小型竹制厂想要模仿是有难度的。上塘竹制厂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连浸淫竹制手艺的陈师傅都不精于此。
在韩春雷看来,吴保国师傅提得反而不是条件,是生产力,是别人渴望而不可及的生产线。
一条专门生产瓷胎竹编这种高级工艺品的生产线。
吴三顺和其他成都师傅的加盟,虽然增加了上塘竹制厂每月的人事预算,但也给上塘厂增加了高级工艺品的生产能力,同时平添了一项产品核心竞争力。
这种瞌睡有人送枕头的美事,韩春雷问李和平,为什么还要拒之门外?
经韩春雷这么一提醒,李和平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果真是当局者迷。
相比
于韩春雷的目光长远,李和平顿觉自己目光短浅,小家子气。
同样是看这一千套瓷胎竹编的订单,自己眼中只有一锤子买卖的利润,而韩春雷的眼里呢?看到的却是未来和发展。
小老弟高明,李和平自愧不如啊!
于是他听韩春雷的建议,同意了吴保国提出的条件。
同时,他也提出,让吴三顺他们过来时,从成都先带十来套瓷胎竹编的样品过来,这是韩春雷那边需要的。
韩春雷也需要稳住刘安知和他身后的金主爸爸香港人庄老板。
至于剩下的九百九十套瓷胎竹编,上塘厂有现成的制作材料慈竹,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吴三顺他们制作完成,并把货送到深圳了。
李和平怎么都没想到,一次意外的订单,竟能给上塘厂带来如此大的变化。
他相信,也许在未来几年,瓷胎竹编会成为他们上塘厂最有招牌影响力的竹制茶具之一!
“等吴三顺师傅过来,就由他和成都来的师傅组成第四生产车间,专门负责瓷胎竹编的制作吧。”
李和平说完,问陈昌民道:“大师傅,你觉得怎么样?”
陈昌民点点头,道:“我看着事儿行,毕竟咱们厂生产的竹制茶具,产品单一,款式都是市面常见的,总要有点拿得出手,镇得住别人的玩意。”
“好,那就这么定了!”
李和平道:“明天上午,利民把人接回后,午饭就让厂里的食堂开个小灶,咱们单独请吴三顺和成都来的几位师傅们吃席,表示咱们的欢迎和重视!”
他口中的利民,就是陈昌民的大徒弟,第二车间的主任张利民。
陈昌民听完李和平的话,也是开怀一笑,毕竟这事是他张罗攒局的,李和平这厂长能够如此礼遇和重视吴三顺,他也脸上有光,在老友吴保国面前显得有面子。
随即,他说了一声好,便先出了办公室。
陈昌民走后,李和平才得闲下来,跟曹天焦招呼了一声:“表兄,怠慢了哈,刚才这顿把我忙的,不过这下算是踏实了。接下来,就是安排人亲自送十套瓷胎竹编样品去深圳给春雷了。”
“嗯,咱俩有啥好外道的,你为厂里忙,我不也沾光吗?”曹天焦时时不忘自己是上塘厂股东这事。
“对哦。”李和平说完,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曹天焦犹豫了下,随后说道:“不过表弟,关于你刚才说的组建第四车间的事,我倒是有点自己的看法,你听听?”
李和平闻言一笑,请道:“你也是厂里股东,有什么想法你就尽管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