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告退。”直亲王与四贝勒只得退出了帐殿。
昭嫆深吸了一口气,忙上前握住了康熙紧攥的拳头,“十三阿哥的事儿,等回了京再说吧。”
康熙扭头看着昭嫆:“嫆儿,朕此行,是要拿下胤礽这个逆子,没想到又多出来一个逆子!!”
昭嫆笑了笑,抚摸着那矫诏残角上的半个玺印道:“这东西总还算个证据吧?”
康熙冷哼:“这么点残帛,谁晓得烧毁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昭嫆抚了抚鬓角,“若这东西不能证明十三阿哥清白,那大阿哥为何要烧掉它呢?”昭嫆笑着反问。
康熙眉头一皱:“胤褆……如今也是心大了,竟敢在朕眼皮子下欺君!”
从前昭嫆只觉得胤褆鲁莽善战,如今看来……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太子已经完了,他何苦要为难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与他并无半分过节,他何苦要如此置十三阿哥于万劫不复之地呢?!
纵然不是一母所出,也好歹是兄弟啊!!
昭嫆微微沉吟:“他应该不只是想要为难十三阿哥那么简单……这矫诏能替十三阿哥脱罪,同样也能替太子辩解啊!”——若是有了勤王矫诏,太子便可反驳说自己是奉旨而来!绝非谋逆!
而现在矫诏已经付之一炬,太子便没有狡辩的借口。直亲王看似鲁莽,其实别有谋算啊!
康熙淡淡道:“如此,烧了也好!”
昭嫆唏嘘:“如此一来,十三阿哥同样也无法证明清白了。”是否信任这个儿子,便只在康熙一念之间了。
昔日千尊万贵的储君,如今手脚俱被上了镣铐,被关在了狭小的马车里。十三阿哥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上镣铐,却也得被押解回京,不得自由了。
自打听闻矫诏已经被烧毁,十三阿哥便彻底绝望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如临末日。
负责押解太子和十三阿哥的是阿禩,阿禩虽着意照顾十三阿哥,给他衣食不缺,可终究无法宽慰他的惶恐之心。
“十三弟!我和四哥都会想办法帮你求情的,只是回京之后,你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了。”阿禩叹道。
“求情又什么用?”十三阿哥一脸绝望,“没用的,汗阿玛不信我……”
看着十三阿哥消瘦的样子,阿禩也是不忍,太子要谋反,却生生将十三弟拉近漩涡中!大哥更是从中作梗,竟敢明目张胆销毁证据……
阿禩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大哥这般陷害兄弟,跟从前的太子有什么区别?!
阿禩心里真念着直亲王,直亲王便来了。
暮色之下,直亲王走进阿禩的帐中,“八弟,胤礽现下如何了?”
阿禩撇撇嘴:“整日酗酒,不成样子!”太子是完全消沉了,像个醉鬼一般,整日浑浑噩噩。
直亲王眼中一凛:“八弟,汗阿玛此番回京,势必会下旨废黜胤礽太子之位!可是……”直亲王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可是胤礽在朝中有不少支持之人,只怕有人会上折子求汗阿玛收回成命!”
阿禩心道,这是肯定,只不过太子犯的谋逆之罪,汗阿玛不可能容忍!
直亲王眼中滑过一丝狠厉之色:“与其回京之后,阻碍颇多,不如咱们就在半路上把胤礽给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