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们在黄河杀敌当晚,有一路蒙古军以为赢定,妄想从东北运送物资,被威福军一举歼灭,我猜想,那一战有王子参与指挥?”林阡一听就猜到。
“盟王见微知著。”李德旺笑说,“与盟王遥相呼应。”
“有这回事?”辜听弦这才对西夏朝堂有所改观。
“寄啸,你先前说错了,西夏军不是来捡漏,他们都是盟友。”擂台立威时,林阡曾说过,要等赤老温回去点兵布将,整整齐齐到黄河岸边等盟军一举歼灭——“盟军”,可不止当时的金宋联军,还有西夏义军,和王廷各大军司。
“是,西宁军司、甘肃军司、白马军司、威福军司,都愿与我们交好。京师戍卫队,至少愿意呐喊。我们打黑水,可一往无前,必势如破竹。”辜听弦听了林阡的话,也搭住孙寄啸的肩膀宽慰。
阿沙敢不除了见林阡以外,也顺道见了嵬名令公,奉夏帝之命给令公封赏。
“谢圣上隆恩,右厢军自会守得克夷门一片安稳。”嵬名令公说,“不过,也希望圣上能发动贵族老爷们赶紧出钱把关好好整修。你们都看见了,克夷门失修的时候都这么强。林阡硬捧我做这一战的功臣,也是希望我们长久有自救能力。”
“一定进言。”阿沙敢不回答说。
“再不修好,谁给卖命?汉人有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嵬名令公还在喋喋不休。
阿沙敢不听出林阡对嵬名令公的影响有多大,心中不免也生出一股狂妄之气:“有林阡在,还有他铁木真什么事,叫个屁的成吉思汗。”
“若不大肆屠杀,怎么给西夏朝野造成板荡,让更多的有志之士蜂拥来投,迫更多的城池守军不战而降?怎么去对西辽王族敲山震虎,别看林阡好像很强就跟他走得近。我铁木真,可是记仇的。”这是正月中旬成吉思汗黑水之战的最狠用意,却被正月末林阡的黄河之战力挫!义士、王族,居然全都跟他越走越近。
除此,民众夹道,烹羊宰牛,更有甚者说,咱们的粮食,蒙古贼抢不到,我们都给盟军……“直接取白马、银川富庶之地,粮草比我方从国内调动方便。”当初成吉思汗打富庶之地是为了不劳而获,然而此番林阡既救银川,竟轻易得人粮草,更威胁他成吉思汗的后方——
控制了黄河天险和桌子山脉,退可守贺兰山,进可入鄂尔(和)多斯草原、前套平原、阴山脚下,难道就不能反向威胁蒙古!
“博弈之道,贵乎严谨,高者占腹,下者占边,中者占角。”“主公这些天,看似离黑水越来越远,其实沿白马-后套-北龙首山一路过来,何尝不是磨刀不误砍柴工。”曹王和陈旭都说,若是此间盟军强些就好了,完全可以和林阡形成一个以黑水为西面起点、以后套为东面起点的更大口袋。
可惜此间盟军不济?无妨,比不过成吉思汗,那就稳扎稳打,候主公归来。
说来主公是个奇人,正月中旬还传他一战损失三十万,正月末他就带着数不胜数的西夏义军和盟军的复仇大军浩浩荡荡杀回黑水去。
然而,盟军胜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大,主公却常常藏不住忧虑,总教孙寄啸看不懂。
主公有时会透露只言片语:“黑水不允许慢,但后套不应该快。”“当初在黄河,是因为惯着赤老温,他才没狗急跳墙屠杀民众。”
“民众……”孙寄啸隐隐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