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之人,果然行不了王道。哼,林阡他,就不会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发动麾下与比自己强的势力交兵,自讨苦吃,还自讨没趣。”吟儿云淡风轻地笑。
洪瀚抒心魔被触,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来,想伤她却又不忍,一腔怒火唯有聚集在一掌之内,发狂一般击在案上:“凤箫吟,少给我一口一个林阡,我是洪瀚抒,是未必会在他之下的那个人!云雾山比武之际,他还是个无名小卒的时候,我洪瀚抒就已经威慑西夏!”
“既然如此,他能容得下的事,你也能容得下。”吟儿凝视着他,轻声道,“林阡别无所求,但愿停止刀兵。一分为二的黑(道)会,反正裂缝是无法缝合了,不如就划江而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神色一凛,无言以对,才知道她还有这句话等在这里。
“黑(道)会本是兄弟手足,没必要为了你和林阡自相残杀。”吟儿站起身来,“洪山主,何必拖累别人,你若想赢林阡,直接打!堂堂正正跟他打!”语气之中尽皆狂妄,实是在问他洪瀚抒:你能打败贺若松么!?
“凤箫吟,今日你辱我之言,我字字熟记于心。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见,林阡如何战败!”临走之前,洪瀚抒一手捏碎了瓷杯以回应她,自是告诉她,虽然此战罢休,却永世与林阡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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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寄啸、颜猛等人都随着洪瀚抒退得差不多了,“敌军”里一群玄色战甲中,却醒目留存着一个洁白的身影,不属于战场,只归附江湖。
吟儿转过身来,知道如果洪瀚抒孙寄啸决定与自己和林阡为敌,这个人就绝对不会例外——宇文白。
三年前的建康,当瀚抒的“噩耗”传遍江湖时,文白还和自己一起,为给瀚抒报仇而齐心协力对抗过黄鹤去,哪怕和黄鹤去玉石俱焚都在所不惜。文白心地善良却卑微感重,凡事都只为别人着想,为别人而活。
两年前的贵阳,也是这个白衣女孩,背着琵琶牵着马儿,一步步穿越过冷寂战地,为了瀚抒长途跋涉,只为对吟儿说句,“生辰快乐”,只那一句,就教吟儿颇感安慰,知道了瀚抒是真心实意。
一年前的隐逸山庄,依然是她,全然不顾薛焕等金国高手的虎视,在越风的脚下半跪着拾起轮回剑,只为消除洪瀚抒的罪孽,令薛焕都忍不住苦叹一声“极善遭遇极恶”……
却终于觅得真爱,嫁作他人妇。
可惜,仍旧逃不开洪瀚抒的世界,自始至终逃不开。
“文白,庆元三年云雾山比武的时候,似是跟我说起过,瀚抒的心愿是想入短刀谷,文白也是。”吟儿和文白一起,沿着川东的山间小路走,走不回回忆了,可终究那些感情还在。
“那时候,凤姐姐也跟我说起过,林阡似是和凤姐姐一样,最丢弃不了的是山水、江湖。”文白苦笑一声。
“想去的都去不了,不该来的却都来了。”吟儿说时,略带感伤。往事一幕幕地压上心头,转眼庆元六年都是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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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六年。这一年,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年。
这一年的七月,川北短刀谷发生了一场激烈非凡的内斗,只一战,便让多少少年英雄有关它的梦想,毁于一旦。
战之发动者,林阡……
这一年,却也是理想得以维持的一年,抗金的使命,自始至终不曾停止,每时每刻都在传递——
九月,散关之战,北斗七星七大高手,遭遇“实而虚之”一挫锐气、“分割包围”磨平锋芒、“以七化七”当头一棒、“遍地伏兵”击其惰归,落花流水,仓皇北顾,无颜见关中父老,所以立刻转移阵地。可惜初至广安,便又遭逢了一场“择弱而攻”,从此完全沦为陪衬,下场还是落荒而逃。
十二月,广安之役,薛无情贺若松黄鹤去,亦败于林阡的“择强而攻”,随着贺若松被俘,总坛被克复,仅三天之后,更因为最终一战的犹豫不决而贻误戎机,酿成孙氏山庄也被袭取的惨剧。这场贻误,亦完全根源于林阡的“虚而实之”!
战之终结者,林阡![(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