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辕急忙闪避,堪堪在地上滚了一转,危难当头,所幸云蓝赶到,一剑上关花挑开黄鹤去:“我记得当年你怀才不遇,觉得南宋容不下你这‘志当存高远’,于是‘弃暗投明’投降了金国,以为当个大将军便算飞黄腾达,却不想想开的是哪个疆辟的是谁的土?”
“原来你所谓的天下大同,不过是想对王爷不战屈兵。”黄鹤去冷笑,一刀回斩。
“两方都是以杀止杀,要想不再流血,总有一方要退一步。”云蓝认真地说,才想迎战,便被玉紫烟“古木苍藤”分走。
徐辕一边以冯虚刀。
“盛大极了。”她笑了,这男人真是用这无垠宇宙来娶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于是边行边拜天地,战火为礼炮,号角是喜乐,乾坤万象是宾客。
遍体鳞伤,精疲力尽,她回身仰头,主动索吻,他倾身俯首,报之狂热。
七年前的她,若知道自己是这样的身世,或许还会为了林阡的路好走、自行消失于江湖。但现在,她只求自己能出现在林阡走的每条路,再难,再苦,都甘之如饴。
而他,从来不怕他王者之路因她败落,就算明知道她是灾难,头破血流也要抢回头。
便以彼此满身的伤和血,换得相伴余生的年和月……
此值丑时许,他俩停在环庆之交一家早已打烊的竹寮里,四境无平民醒着,只有独孤清绝夫妇、石磐等人,接二连三地赶到这里与他们会合,“无法无天,就是快。”吟儿笑着,擦亮火折子,望着竹桌上有着一个纸板做成的人物剪影,“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环县民众喜好‘灯影戏’,借灯、传影、配声来演故事。”林阡告诉她,“过关、还愿时,常常会看灯影戏。”
“倒是应景。”吟儿说时,注意到程凌霄、徐辕等人一个个地过了关。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直到寅时前后,却还有一路,迟迟不曾到达。
“云蓝师父她……”吟儿难掩担忧。“我适才和云前辈一起,同玉紫烟前辈周旋,她护我先撤。”徐辕气息总算恢复不少,真想跟林阡说你娘她疯起来不是人。
“应当不会有事,云前辈不会打不过我娘……”林阡蹙眉,说着这旁人耳中听起来几乎可笑的话。
寅时后,终于有一个血人,斜跨在战马上,狼狈仓促地来了,还没说话,就累得摔落下马,吟儿刚认出那人是云蓝身边高手,林阡已上前一把将他托住:“出什么事了?”
“林思雪……”林思雪?她正是金军战报里,那个来自盛世的信使,她明明是给盟军解围的。
虽然思雪陷害吟儿入狱,但后来事实证明那是误会一场,这几个月,思雪没少表露出误伤吟儿的忏悔、痛苦之情。她和王冢虎一样,这几个月来,都一直恪守着小王爷的中立之道,今晚的抢婚她的任务是镇守环县盛世的玉皇山本营。
就算思雪的忏悔和痛苦是假的,在林阡和吟儿的心里,思雪也该痛恨他俩不是吗。即使抓住云蓝,也不可能对她不敬吧,如果说云蓝对吟儿还有严厉,对思雪则全部是疼爱!
结果却不是这样的,“林思雪她背后偷袭了云盟主,云盟主身中剧毒生死未卜!”那人没说完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昏倒在林阡怀里。
“这应该是唐门新研制的‘飞火’。”胡弄玉上前给他解毒,说。
“唐门?”林阡蹙眉。
“伪唐门?还有人?”独孤清绝轻蔑。
“可是那个唐门,不是投降了金国吗?怎会被林思雪所用?”徐辕和林阡心意相通,却同样不知林思雪和唐门的渊源,“难道说,林思雪和金人有暗中往来?可是盛世明明中立……”
“是那个被肖逝灭门的唐门?”石磐问时,程凌霄点头:“正是。若非肖逝年少时向唐门复仇,唐门也不会那么快没落。”
“这正是我们下天山的原因啊。”石磐说,“神魔从来一线之间,肖老前辈隐居天山许久突然出关,师父与我都很不放心,所以跟过来。”
他们不可能得知肖逝和思雪的父女关系,但是隐隐觉得肖逝好像就在方圆几里,和今夜这些蹊跷必然有关系或者即将有关。
“然而,思雪她,怎么可能偷袭师父?!”吟儿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思雪和云蓝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去盛世,玉皇山。”林阡决定,于公于私,云蓝必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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