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与!”单行长叹一声,连续数招连战连退,到此刻,单钩被她剑格开错向,继而铠甲上迸出一连串火星,她好快的速度,剑身骤然回击,贴着他下坠的身体斜斜插入地上,一剑定了输赢:“成王败寇,输给林阡,你不冤枉。”左手将那捆绳子丢在他手边,笑:“不失败。自己缚。”
他一凛,想起这口吻,在见到她风七芜的第一夜,他也用过:“不高,自己跳。”……
孙琦、陈杀王、胡三十等人看见吟儿拿下单行,皆是面露喜悦之色,陇西匪兵大盛,纷纷要沈家寨盟军弃械。
单行虽已被何勐拿住,却仍冷笑三声:“董裕,吴赟,刘淼,张鉴,教这些陇西匪兵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盟军。”
吟儿一惊,转头看向沈家寨数位将军,厉声喝:“少听他胡言乱语,陇西匪兵和沈家寨,一样属于我抗金联盟,有什么彼此可分?刘淼将军,你说是么?!”
刘淼方才就属中立,听得这句,立即点头:“是,盟主。抗金联盟,不分彼此。”
吟儿一笑:“既然刘淼将军能看清,张鉴军师应当也懂这‘不分彼此’,值得为了给陇西匪兵一点颜色瞧,就悖逆主公自身沦为叛军?既不是为了这个原因,难不成真的是要去谋害主公?自然更不可能!张鉴军师,当只不过是因为跟久了单行受了他蛊惑,不得已才被他引上歧路。只要此刻弃暗投明,今夜之乱就不予追究。”
张鉴点头,其身后一帮单行心腹,也已然看清了形势,心服口服,弃械投降。
“好一个能言善辩的盟主。”董裕哈哈大笑,“老子是粗人,听不懂你花言巧语,才不会被你动摇了军心,老子只知道,单行寨主在黔西遭受的万分不公,全部都是那黑白不分的盟王林阡所致,今日便真要去谋害他又怎样?!”
“万分不公?笑话,难道你认为从黔西到渭源是贬谪?!跟着林阡,去哪里不是一样。”吟儿冷笑。
“少听她废话!弟兄们,一起上,救了寨主!”董裕脸上写满了傲慢,“这是我和吴赟的地盘,兵也是我们的最多,一人两只脚踩上去,还怕踩不死他们!?”
吟儿心中一凛,确然,现在他们所在,恰巧是董裕和吴赟屯兵最多,此情此境,有理也说不清。孙琦、陈杀王、胡三十都闻言色变,适才刚刚稳定的形势,突然间就又波云诡谲。
寂静无声的军营,又可以听到入夜前的风声、松声、虫声,甚至,还有奔腾万里的黄河长江……吟儿忽然想起关山那个苍茫月夜,她和林阡各怀鬼胎依偎在河滩上斗蟋蟀的情景,虽现在气氛绷紧,竟也噗哧一声笑出来。
她这一笑,激得董裕恼羞成怒,狂吼一声挥刀直砍过来,何勐张鉴孙琦等人全是大惊失色,刘淼大叫一声“休得无礼”上前一剑挡下,却因后发而占尽下风,此刻虽护住了吟儿,刘淼脖颈却紧贴着董裕的刀,吟儿也被巨力冲撞在地并未逃开这刀光的笼罩,董裕猖狂大笑:“刘淼,算你倒霉,老子本不想杀你!”
吟儿大惊尚未握到惜音剑,就听得一声巨响继而血喷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