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间,周家村是个多水井的村子,不说家家有井也差不多三家就有一口水井的架势,后来因着解放革命,打土豪斗地主分田地等缘故,上头做主填平不少,剩下的又因过度打水枯了几口。
一来二去的,最后能喝的井水也就剩村东头老书记家的一口和村大队里的一口,不过老书记家的井水要比大队的要清凉好喝,大队的水井虽然免费但井水喝起来发干发涩,一般儿不图便宜不怕远的,没谁会去大队打水。
在说老书记两口子好说话,大部分的村民都会多走两步去老书记家里打水喝。
他们老周家没有懒蛋,所以他们一家人吃的水都是从老书记家挑来的,往常打水的时候他们不空手去,送一小把油菜或一小把菠菜啥的,礼虽不多但有来有往,和老书记家处的倒是和气,平常取水也没受到为难。
手里拿着用山上那大肚葫芦做的水瓢,袁丽伸手将圆形的锅盖别在了缸口与墙壁贴合的一角,在露出大半儿的水缸口,弯下腰,舀了两瓢井水倒进了前脚的陶锅里。
因着前两年全国上下兴起的大炼钢铁热潮,响应大队号召,家家户户为了支持国家建设,纷纷将家里的铁锅,铁勺,铁锹,甚至连门框上的铁钉都捐了出去,现在除了大队还有几把申请用来种地的铁锹铁锄外,普通家庭是一丁点铁制品都找不出来。
原本铁锅就是吃饭的玩意,转眼捐出去之后,又兴起了食堂,大家集体吃饭一起干活,还以为用不上铁锅吃饭,结果开心的吃了一年不到,食堂因为农闲给停了。
需要自己做饭了,大家伙儿全都傻了眼,眼下才想起这茬,哎呦喂,吃饭的家伙儿都贡献了,这可咋办。
最后还是想招,陶锅代替铁锅出现了。
不比铁锅耐高温禁祸害,陶锅和铁锅相比,不仅锅身厚实还容易受热不均炸锅,家家户户捐了铁锅只能用陶锅或者陶罐做饭,当然做饭也是万分小心,稍有不慎,好几块钱的陶锅就炸了。
当然,不一定有人家都用的起陶锅,像那些儿用不起的,家里就是有什么盆用什么盆,也不讲究。
这年月儿,百姓们手里存点钱都不容易,往往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大年,因为公社存在拖后腿欠账的人家,导致所有人都没分下来几块钱,有的家庭因着劳动力不同的问题,不仅没办法分到钱,还要反欠着公社的钱。
就拿他们老周家来说,勤勤恳恳一年也不过十多块钱,这还是一大队收成不错的缘故。
可想而知,一个将近五块钱的陶锅得有多贵,最起码那整个周家村来看,能用的起陶锅的人家,不超过半数儿,剩下的人家就是有啥凑活啥,实在没有的,就去别的人家借。
袁丽他们屋只有一个今年过年时,李书顺手给的一个已经裂了缝隙,淘汰不要的陶锅。
这锅还是袁丽怀孕,李书高兴的奖励,当时给的时候,当着妯娌的面,把一旁的王翠平气的半死,要不是李书还压得住,估计她这大嫂因为锅的事就能和她当场撕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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