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无咎在辞别前来送行的众人时,将田守一叫到了一边,“今晚你回晟王府后,跟青信说,让他明日去大理寺审讯程无介时,弄些玄孚的血出来,交给你无尘师祖。”
田守一立刻躬身应了,“师祖,弄多少够用?”
师无咎道严肃道,“自是越多越好。”
“徒孙记下了。”田守一躬身行礼,送别师祖。
师无咎说完,跨马北去。
田守一回到晟王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青信,将师祖的吩咐告之,青信毫无负担地点了头。
第二日一早,青信早早起身,赶往大理寺,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他腰间别了个大大的水袋。
程无介听到牢门上铁锁链响起,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见到青信蜡白的脸,哆嗦了几下忍不住哭了,“我该招的都招了,真没了。”
青信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我知。”
“杀人不过头点地,本相已被你这阉人折腾得家破人亡,你还想怎么样!”程无介又惧又怒,“我要见圣上,我有要事要当面禀告圣上!”
“好。”青信抬手,立刻有衙役上前给程无介松绑。
没了绳子的支撑,程无介如烂泥般摊在地上。青信又吩咐道,“给程大人沐浴、更衣。”
“是。”狱卒将程无介扒了个干净,因连日受刑,程无介的里衣早已与皮肉粘在一起,这一脱疼得他直哆嗦。但想着换了衣裳就能见到熙宁帝,程无介咬牙忍着,他相信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几日青信这阉人加诸在他身上的酷刑,他必十倍奉还,连同华淑那贱人,也休想活命!
在愤怒和希望的支撑下,程无介终于更衣束发完毕。青信行刑时没动过他的脸,所以衣裳一换头一梳,程无介跟前几日便大有不同了,“圣上何时召见?”
“马上。”青信抬手,狱卒将刚刚给程无介绑好的腰带又解了下来,绕过牢门上方的横木上,打了个死结。
程无介心知不妙,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墙上,“你想干什么?”
青信慢条斯理道,“送你去见你伺候了几十年的圣上。”
“本相乃当朝一品大员,便是要处决本相,也应内阁参议,圣上朱批,你对本相用死刑已是大不敬之罪,竟还敢妄图加害本相!”程无介虚张声势地喊着,声音都在哆嗦。
“杀人偿命,你的命清了阳间的债,地府的判官已经架起油锅等你过堂。”青信欣赏了一会儿他的恐惧,才道,“程无介,你也算个人物,我给你留个体面,自己上路吧。”
“我不要死,我不要下地狱!救命啊,有人要谋杀朝廷命官——”程无介吓破了胆,尖声大叫。
“既然他不要体面,那就不必留了。”青信淡淡吩咐道。
程无介见此,哪还顾得体面,大声叫着,“青信,你饶过本相这条命吧,本相给你黄金千两,不,不,黄金万两。”
两个狱卒上前,将程无介按住,双手捆在身后,脑袋挂在了悬下的腰带上。程无介挣扎不过,呜咽几声,抽搐挣扎几下,便蹬直腿不动了。
狱卒退后,青信坐在牢里,抬头望着程无介扭曲的脸和吐出的舌头,一看便是一个时辰。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眼底有泪。可此时牢头和狱卒都当他是恶魔,哪个敢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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