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绿说到伤心处,声泪俱下,“王家三族之内,仅我一人在世!如今珠绿得皆姑娘之手脱离苦海,却让我去何处与家人团聚!”
“你恨他,理所应当;你想报仇,也理所应当。但你把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柴严亭身上,就大错特错了。他这样的人,会放心帮你?”小暖为珠绿分析道,“当年柴严亭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他亲爹的尸体运出守卫森严的皇陵,他就有能力救出你的家人。可他出手搭救了么?”
珠绿怔住了,这个她从来没想过。
“你父与清王私交甚厚,你兄长与柴严亭也同窗多年,据说还互为知己。当年清王已死,你父亲为何在朝堂之上舍命苦谏?”小暖继续分析道,“你父亲想的应该是柴严亭还有清王的其他家眷吧?希望他们能逃一死。我这样说,你可认同?”
珠绿没有说话,因为姑娘说得确有可能。
“你的家人因此获罪,柴严亭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却没有出手搭救任何一个。若是他早知你在怡翠楼中,却只对你施以小恩小惠,而不是救你脱苦海,他是为了什么?若是你到了此处他才找上门与你相认,你觉得他图的又是什么?这样的男人,值得你相信?你是王家三族内仅存的一个,你想沦为他人的棋子?”
小暖说完,她身后的绿蝶握紧拳头,姑娘说了这么多,若是珠绿还不知好歹,那她这么多年就白在怡翠楼受苦了。
珠绿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我娘让我了毒誓,让我不要找李奚然报仇,她只愿我能平安活着。”
“既然如此,你就更该好好活着,让你娘安心了。”珠绿的母亲为她着想,不想让她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后,再陷入复仇的泥潭中。小暖看着珠绿脸上的恨,忽然想到了一点,“你不是想着自己虽然不能报仇,所以才帮着柴严亭,希望他可以你报仇吧?”
珠绿没有吭声。
小暖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能说珠绿若真的这样想,就太真了!
珠绿抬起头,忽然道,“其实,珠绿曾想过请郡主帮珠绿报仇的。珠绿曾认真想过,以秦日爰之事挟郡主,请晟王除掉李奚然,便是除不掉他,杀了他的儿女,让他也断子绝孙。但是珠绿明白,以郡主思虑之周详,这点小事儿还不足以威胁郡主,才消了这个念头。”
小暖……
不得不说,在评价她陈小暖的能力这一点上,珠绿还是挺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