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济也是自己的儿子,程无介还不至于吝啬一个下人,“去去去,这么点小事儿,莫烦为父!”
程小六喜出望外,走之前又多了一句嘴,“爹,儿子觉得最近暗算咱家铺子的,不是陈小暖也不是李相。他们两家瞎讲究,做生意手腕还算干净,不如您再想想,除了他们,您这半年还得罪了什么人吧。”
说完,不等父亲发火,程小六就一溜烟地跑去找程虎了。
程无介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还得罪了谁?掰着手指头数数,还真数不清呢。不过数来数去,还是李奚然嫌疑最大!
程无介决定给他找点儿恶心事儿,省得他闲着没事儿就来恶心自己。
李家庄内,陪着母亲拔草的左相李奚然觉得耳朵一阵发痒,便抬胳膊蹭了蹭。他眼睛一转,暗道这是谁在念叨他,程无介还是杨书毅?
李老夫人抬起头,就见儿子又变成了小草那张画,笑得坐在了地上。旁边凉亭内绣花闲聊的李家姐妹和周琼华听到响声,放下东西走过来扶起祖母。
李家姐妹不问也知道祖母笑什么,跟着忍俊不禁,李秋彤笑问,“不是在拔草么,父亲在想什么?”
左相肃整面容,颇有一失足成千古恨之感。不过想到小草,左相感叹道,“这几天听不到小草和大黄的声音,真觉得庄子里冷清了。”
李家的庄子与秦氏的第四庄,只隔着一道篱笆墙。出了李老夫人住的院子向后走过几块田,就能闻到篱笆上的金银花香看到第四庄内的情形。
小草和大黄若在庄子里玩,笑声和狗叫声就不会断,站在这边听一会儿,李奚然就会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再看着秦氏一家在田里小仓鼠一样地忙碌,充实又简单,李奚然也偶然兴起归田园之心,陪着母亲种田自娱。
但自华嫔出宫养病以来,小草就不见影子了,秦氏也天天过去陪着,第四庄便空荡荡了。
李老夫人脸色微沉,华淑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华嫔何时回宫?”
李奚然笑道,“待秦氏母女回乡,她就回宫了。圣上送她出宫,养病为虚,教小草作画为实。”
这听起来多荒谬啊,是个人都不会信,但它偏偏就是真的!周琼华忍不住地羡慕陈小草,她才七岁啊,待她长成了会怎样?
李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这如花似玉的孙女,感叹道,“谁家能把小草娶进门,绝对是大造化。”
周琼华低声问,“华嫔娘娘善画?”
李秋彤诙谐道,“小草的画就是跟她学的,据小草说娘娘画得极好。”
周琼华也见识了小草的画技,也笑出了声。见姑父看过来,周琼华端容评价道,“如此说来,娘娘当是个中鬼才。”
华嫔的画李奚然见过,虽说不错但也中规中矩,与小草完全不是一卦的。小草和小暖这两个孩子才是鬼才,或许秦氏在教养孩子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李泗颠了进来,压不住喜悦地道,“老爷,绫罗霓裳的秦日爰带伤爬起来,要去敲京兆府的鼓了。”
陈小暖不亲自去?这出乎李奚然的意料。
他的眼睛一转,琢磨小暖此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