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利无言以对,他痴痴呆呆地走到蒙坚尸体旁,似哭又似笑,“惜绒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恨他,不仅是因为他阻止我喜欢你,他为父不仁霸占你,还有,他害死了我的生母。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娘的美貌冠绝番邦,是很多男人倾慕的对象,包括汗王的亲弟弟乌尔克,但我娘一心一意只喜欢我爹。可是后来,为了前程,我爹妥协乌尔克,决定休妻,将我娘拱手送给乌尔克,我娘是贞烈的女子,她不堪受辱,用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死前,她烧毁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唯独留下一支白玉簪,那是我爹曾经求娶我娘时所赠的定情信物。我爹悔之晚矣,从此白玉簪不离身,只要见到与我娘容貌相似的姑娘,便千方百计纳入府里,而惜绒,你是长得最像我娘的一个。”
梁惜绒惨笑,“所以,我是最悲剧的一个。”
“所以我爹作恶一生,最终在你手里终结。”蒙利大把的泪水落下,任何诠释他心情的词语,都显得万分苍白,唯有止不尽的眼泪,涵盖了佛家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梁惜绒扭头看向龙星图,继续保持着理智,供述作案过程:“我去听芳阁时,将蝰蛇和匕首、白绫藏进了袖袋里,蒙坚一见我,便想做下流的事,我与他百般斡旋,哄他去汤池泡温泉。我不会武功,想要虐杀一个男人,并且不惊动护卫,难度是极大的,所以,我趁他放松警惕时,在他背后放出蝰蛇,一击而中后,他意识到是我下的手,拼命抓住我,求我救他,我堵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在他挣扎时,指甲刮过我的脸,因此留下了我脸上的妆粉,等到他毒发咽气之后,我砍断他的命根子,又将匕首插入他喉咙,以一匹白绫裹住他的裸身,省得案发时,脏污了宾客中女眷的眼睛。”
“之后,按照约定,淳儿从汤池正门出去,请国宾馆护院找掌事过来一趟。苏哈古扎看到蒙坚被杀,非但不肯帮我抛尸,还要杀了我,我告诉他,他留在番邦的亲人,早已被蒙坚悉数灭口,他自是不信,我便给他看了一封信,是蒙坚写给蒙利,交待蒙利杀人的命令,当然,这是我伪造的。苏哈古扎对我代笔的字迹深信不疑,当即恨透蒙坚,替我完成了接下来的计划。后面发生的事情,不用我赘述,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阿贵为保我性命,替我承担了杀人罪,这是我预料之外的,可他太傻了,他不知道查案的龙师爷是何等精明,单单留下一个‘梁’字的线索,一封虎头虎尾的遗书,是不足以取信龙师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