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员外也问到林延潮是否认识什么闽地的官员,家里有多少薄产云云。
林延潮则是笑笑地表示自己就是个只知道读书的穷书生,其他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让虞员外你失望了。
虞员外听了果真失望,但语重心长地告诫了一句:“林兄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只是人不能只是低头走路,也要抬起头来看路啊。”
这句话当然是很有道理的,可惜对象用错了。
听着虞员外吹着牛,林延潮一边吃着鲢鱼头,清蒸刀鱼就着绍兴陈酒。不久十几名船妓就坐到众人的身边,林延潮也是顺便与一旁船妓调笑几句,众人都是暗笑,这小子方才还规矩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见了女人就率先口头花花了起来。
船妓也探问了几句,公子家很有钱,看来是贵人的命之类的话。
林延潮‘老老实实’地说,在下穷读书人一个,以后等我中举发达了,再如何如何……
众船妓听了都是笑了笑,当下也去招呼别人了,而林延潮吃了几杯后觉得微微上头,就借口酒量浅离席了,虞员外也不挽留。
临走前,林延潮见虞员外,以及其他客商已是搂着船妓在那开怀作乐了。
至于徐秀才初始还念着几句‘君子发乎情止乎礼’,很是放不开的样子,但几碗黄汤灌下肚子,就胡天胡地起来,将平日圣贤书里读得道理,都丢去一旁了。
林延潮一个人回到船舱,但见陈济川和展明都是讶异问道:“老爷,怎么回来了?外面的酒不好,人不美?”
林延潮摊手道:“酒好,佳人也好,可惜都没我的份啊!”
三人都是听了都是哈哈一笑。
陈济川眯着眼睛道:“林老爷,我看这虞员外来路不正,咱们要不要试一试他?”
林延潮摇了摇头道:“咱们是过江龙,不去压他的地头蛇,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平平安安到苏州就好了,别人作别人的,咱们不管闲事,知道了吗?”
“是。”陈济川和展明都是答允,都是合衣而睡。林延潮则拿着书就着船舱上摇晃不停的油灯看着书,舱外那一声声荡人的笑声,透过舱门传了进来。
林延潮听了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读书。
过了几日船至了兰溪,虞员外与船客们每日花天酒地,林延潮除第一日去了外,其余都在舱里读书,晚上他们偶尔来邀,林延潮也推辞不去。除了林延潮外,还有少数几个兜里没钱,或者是比较机警的船客,都一并在客舱里。
客舱简陋,没有床塌被褥,困了只能合衣睡在舱里,对于林延潮而言,这也不算太苦的日子,和穿越当初时与林浅浅一起住在刚被大水淹过的老房时,还是要好了。
而其他客人住的可是燕寝,那里有衾枕奁具,红闺雅器,器具无不精备,每日有美貌的船妓陪着,喝着美酒佳酿。
林延潮知这些人必是被虞员外算计了。他也不想说什么,反正这些人不在客舱喧闹,林延潮也是清静,好一人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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