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读书人见林延潮亲来与他们论学,都十分高兴,至于陈行贵说的二人,眼中却莫过一丝讶异。
林延潮看在眼底当下道:“四要分别是分别是知本,立志,尊经,审几。”
众人点点头道:“然也。”
林延潮看向一人道:“这位兄台,可知何为知本?”
那被林延潮问到之人,当下语塞。这问题不难,读过书的都知略知一二。
黄碧友还好心怕他尴尬道:“宗海,你这考难别人了,我来答之,本者,性也,学以尽性也。”
那人也是抱了抱拳道:“在下才疏学浅,见笑了。”
“无妨!”林延潮倒是替此人解围。
当下众人谈及学问,林延潮见这二人果真一言不发,似什么都不知的样子,试探道:“两位兄台,谈了这么久了,也不知台甫?”
“台甫?”
二人愣住了。
陈行贵脸色当下变了道:“就是高姓大名!”
二人中另一人不说话,现在说自己才疏学浅之人,倒是学读书人般抱拳道:“在下姓徐名凤梧!”
几名读书人此刻都没会意过来,而是道:“徐兄,这名字倒是雅致。”
对方当下笑了笑道:“当初我娘生某之时,梦见凤凰落在梧桐树旁,所以起名叫凤梧!”
陈行贵面色微冷,这时黄碧友突然大笑不止。
众人见了忙问道:“黄兄为何笑而不停!”
黄碧友笑了好一阵,这才止笑抱拳道:“诸位得罪了,在下有陆士龙癖,笑不能止也。”陆士龙是三国陆逊之孙,史书说其喜大笑,不能停。
众人听了不由莞尔问道:“那黄兄为何事而笑?”
黄碧友听了于众人道:“我在想风梧兄,名字乃凤凰落于梧桐树旁,因此发笑。”
一人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这名字很好啊。”
黄碧友听了又笑了一阵方止道:“幸亏是徐母梦到凤凰栖于梧桐树下,若是徐兄之母,梦到一鸡落在芭蕉之侧,那起什么名字?”
众人闻言,顿时捧腹狂笑。那人脸色亦是铁青,但见他身旁一直不语之人,霍然立下喝道:“放肆。”
说话间竟拔间之物,林延潮看到分明,那分明是一把刀,于是立起立即道:“这位兄台,我这朋友也是无心之言,不是有意嘲讽兄台,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一旁之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响才道:“罢了,既然是解元郎开口,否则某定然不放过你。”
当下林延潮道:“两位请借一步说话。”
说着林延潮,陈行贵与二人离席而去,黄碧友则也是恨自己嘴损,当下起身施礼道歉。这二人脸色方好了一些。
林延潮,陈行贵与二人到一旁竹林。林延潮问道:“两位不知来此社集,有何贵干?”
那为首之人道:“既被解元郎识破,在下也不掖着藏着,我乃锦衣卫百户徐凤梧!”
林延潮,陈行贵对望一眼,都是露出震惊之色。对方竟然是令小儿闻名止哭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