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帕克本人就在对岸?”杨明志问,“你能和他取得联络吗?”
“我可以。”阿纳托利非常爽快的回答,“我们甚至能用明语通信。”
“不必了,给他们发电报。”
与此同时,穿着皮夹克的科夫帕克,他的心思全然被漆黑的洛耶夫废墟所吸引。他不知道怎样的武器和怎样的战斗,会把一座城市炸成这样子。他也注意到,就在自己人休整的河畔,居然就散落着许多石块。
这些并非一般的碎石,是烧砖和水泥的混合体,它们是城市建筑的碎片。能把建筑碎片炸到两三百米外,这是何等的威力?
看看自己的战士,士兵不缺乏武器,六千名游击队员,装备了五千九百支毛瑟和莫辛纳甘步枪。
苏制DP机枪只有两挺,弹药还非常吃紧。捷克造ZB26有五挺,德制MG34有二十挺,弹药方面也不敢乱挥霍。
重武器方面,就是上级空投的四门82毫米迫击炮,炮弹方面每门炮有五十发炮弹。另有缴获的十门德制50毫米小迫击炮,炮弹就不怎么充裕了。
瞧瞧这样的部队,如果当时是自己投身这里的战争,怕是六千大军没有多少能活下来的。
究竟,戈梅利州发生的战斗是怎样的烈度?
正当科夫帕克面相乌克兰的母亲河怀疑人生时,通信员将一则重磅电文交到科夫帕克手上。
“啊!别列科夫将军,您就在河对岸?您真的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洛耶夫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科夫帕克嘟囔了老半天。
总之部队是要全部过河,目前部队装备非常窳劣,但部队会在那个名叫霍姆尼奇的、被苏军解放整整半年的城市,得到一份弹药和粮食,甚至医疗方面的重要补给。
渐渐地,木筏顺着绳索漂了过来。科夫帕克对这奇特的绳索也是好奇,但他迫切渴望见到别列科夫本人,这就带着他的亲密战友,第一分队政委鲁德涅夫,和侦查队长韦尔希戈拉,率先登上木筏。
他们和侦查队的战士们率先登上筏子,首次摆渡,将有一百三十名战士过河。
杨明志这边举着望远镜,此时的能见度非常不错,他观察着木筏,视角落在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身上。
“阿纳托利,那个科夫帕克,他是穿着皮衣的人吗?”
“是的。能穿皮衣的人一般就是指挥官。”
“是嘛?真像,真的很像,真的像邮票上面的模样。”
杨明志因为激动,嘟囔了几句汉语,阿纳托利可是不明白司令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吩咐手下做好迎接木筏的准备。
阿纳托利,他的脸比较瘦长,眼眸深邃眼睛却不大。他年纪已经有五十岁了,因为战争,使得这位本该在地区委员的位置做到退休的人,又拉起队伍,做着他在苏俄内战时期的老本行——打游击。长期艰苦的生活,他瘦了许多,因缺乏刮胡刀又担心匕首刮脸容易受伤感染,他索性就不怎么刮胡须。
他上唇卫生胡,下巴浓密的山羊胡,再加上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恰是一个忧郁的中年老叔。但他不是平凡的人,那双犀利又深邃的小眼睛证明了,这是一双杀过很多人的人才有的眼神。
同样的,科夫帕克也在观察着杨明志,虽然他不知道别列科夫将军具体模样,瞧瞧那站在简易码头的军官,按并排挂着的两枚大金星,此人是别列科夫无误。
木筏平稳的靠岸,筏子上的战士们鱼贯而出,踏上了白俄罗斯的土地。
科夫帕克心情非常激动,他的笑容发自内心,配上他沧桑的老脸却又是另一番韵味。
“别列科夫同志?您一定就是别列科夫同志!”
杨明志没有丝毫的惊讶,他零距离的看到科夫帕克,凭借自己的眼睛,意识到那个位面苏联印刷的邮票,是多么的写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明志的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又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便伸手迎了上去。
两支满是老茧的右手握在一起,接触的一刹那,科夫帕克大为吃惊。
杨明志就是在用最大的力量去握手,脸上却是平静的笑容。
科夫帕克一时间有些吃惊,他迅速明白过来,心里乐开了花。百闻不如一见的别列科夫,他的确有着亚洲人的模样,他眼睛不大,却也不是蒙古人或巴什基尔人的模样。科夫帕克没见过中国人,他估摸着,中国人就该是别列科夫的这种模样。
两人先用东欧的握手礼互掐了一下,双方手劲彼此彼此,杨明志由衷的感觉,这个大叔,绝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