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诜派人给陛下送来了礼物,还恭祝陛下新年快乐……”就在此时,屏风后面传来了王安石的大嗓门。
声到人到,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太监,吃力的抬着一口比棺材小不了太多的长条木箱,步伐已经有点踉跄。主要是王安石走的太快,他们有些跟不上节奏。
“大胆王诜,竟敢如此戏弄于朕,难道就不怕人头落地吗!……哎呦,咣当……”这个皇帝当的真挺窝囊,是个官员就屁话一大堆,还不能随便和他们发火。
听到王诜的名字之后,皇帝才像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又瞪眼又拍桌子,指着长条箱挑理,非说人家送的箱子像棺材,有欺君之罪。
这一吼不要紧,把那两个抬箱子的太监吓了一跳。本来就快抬不动了,手一滑干脆就掉在了大殿门口,吓得两人小脸煞白。
“息怒息怒、陛下息怒……还不快快下去,难道等着陛下为尔等疗伤!”
王安石和神宗皇帝完全两种情绪,胡子上还沾有雪花,脚上的靴子也被融雪浸湿,却全然不顾。就连这两个小太监他也想救一救,不等皇帝呵斥就先自作主张给轰走了。
“他能送什么,还不是宝剑宝刀……朕是让他去湟州阻止夏人筑城,不是让他改行当铁匠的……”
和王安石神宗皇帝真不敢随便发火,还得拿妹夫撒气,指着地上的箱子就是一顿数落,好像王诜躺在里面听着似的。
“介甫、介甫,慢点走,等等老夫……陛下赎罪,王相真是老而弥坚,外面风雪未止,他却健步如飞,臣不及也……”还没等皇帝过完瘾,门外又有人大呼小叫,然后司马光就顶着一脑袋雪花冲了进来,还气喘吁吁的。
“君实莫要再喘了,速速与陛下告之,否则驸马之命休矣。”虽然只是说笑,但王安石还是挺得意的。
这半年多来他听了驸马的建议一直坚持打飞鹰,效果还挺明显。年轻几岁不可能,但身体有没有增强谁练谁心里明白。
不光走急路不喘了,还比以前步伐大了不少。司马光就是佐证,他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即便小跑着依旧落后。
这就是很好兆头啊,说明旧党势头已衰,自己只需再努努力、坚持不懈,留名青史的新政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心情一好人就大度,连向皇帝报喜的事儿都可以让。弄得司马光直瞪眼,心里好不气恼。既然不抢着报喜还走这么快,成心折磨人是不!
“两位莫要再与朕调笑,也不要再与王诜讲情,此番朕必要治他个不敬之罪!”人这个玩意吧,总是越劝越来劲儿,眼看两位宰相好像都要为王诜说好话,这让皇帝心里更不爽。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王诜派人给陛下送来了礼物,还恭祝陛下新年快乐……”
司马光没搭理正在撒邪气的皇帝,自顾自从怀里掏出一卷纸,说着和王安石一模一样的废话,亲手送到了皇帝的书案上。
“……日产精钢千斤!百步内劲弩不得穿之轻便钢甲……何为轻便钢甲?”
皇帝拿起纸卷慢慢展开,合算上面是个送礼的清单,标注着骒马多少匹、马驹多少匹、橐驼多少头,皆是用花膏与蕃人换取。
同时也注明了骟马被留下交与亲从官禁军使用,还有一部分橐驼继续扩充商队。另有一匹移刺马和十多匹骒马已经运往湟州寻找合适的草场驯养,以期可以繁殖云云。
这些事儿早就有密奏汇报过了,皇帝也不缺那些马和橐驼当新年礼物,即便是一匹移刺马也对大宋缺乏战马来源的事实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