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杂家人?”那人语气更加不屑。
计梧未等说话,一旁的关澈怒道:“你是什么文位,敢跟计兄如此说话!我亦是杂家人,怎么了?我们为了追寻圣道,为了增强人族,抛弃国别之见,前往庆国怎么了?只有你们这些蝼蚁,坐井观天,被家国束缚,不知道共建人族,可悲!”
那人只是普通秀才,不敢跟披着举人服的关澈争辩。
“哼!”关澈不屑地瞪了那人一眼,快步来到计梧面前。
关澈满面堆笑,道:“计兄,这些天,我关澈待你也算不薄,到了庆国,还请您多多帮衬。”
计梧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白眼,道:“不薄?是,你猜到杂家与庆国和谈未果,不敢轻下结论,所以当着我的面的时候,还不错。但是,你背地里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会不知道?还说我连半个计知白都不如,我堂兄才去世多久,你就这么抹黑,你还是人吗?”
关澈忙道:“我那只是顺着别人说,我本身并无轻视您和知白先生的意图。再说了,咱杂家人不都会见风使舵吗?我要是不那么说,一定会被他们骂死,毕竟这里是象州,是方……贼的大本营。”
关澈在最后把声音压得极低,不敢让别人听到。
听到“方贼”二字,计梧顿时全身舒坦,计家被方运害得极惨,原本是当地望族,最后却落得个人人喊打,不得不背井离乡,最后还要流亡庆国。
计梧认为,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源自方运。
计梧心知关澈此人还有用处,身为杂家之人,不能把话说死,于是道:“罢了,你以后只要乖乖跟着我,我定然不会亏待你。如果不出意外,到达庆国后,我会给柳公传书,有了他的引荐,我能见的人就多了,到时候你跟着就好。”
关澈大喜,道:“那小的先行谢过计兄!”
“客气了。”计梧面带微笑,心中却在谋划毒计,等到了庆国,一定要狠狠报复关澈。
关澈低声道:“计兄,那庆国并非久留之地,用不了多久,您就还可以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哦?此话怎讲?”计梧并未想明白。
关澈继续道:“圣道镇封一落,景国陷入混乱,一定要找替罪羊,除了方运,还能有谁?方运离开朝廷,谁能接任左相?谁敢接任左相?谁又能担任左相后解决圣道镇封……”
“是柳公!”计梧大叫。
关澈带着谄媚地笑容道:“是啊!柳公极为喜爱计知白,到时候对你必然另眼相看,计兄,您飞黄腾达之后,可别忘了小关我啊。”
“哈哈哈哈……”计梧忍不住大笑,多年的积郁彻底宣泄而出。
论榜之上,沸反盈天。
十国各地,议论纷纷。
景国各州,数不清的杂家读书人狼奔豕突,以最快的方式低价出售家产,拖家带口逃离景国。
仅仅一个上午,涉及人口超过百万!
景国,元县。
落瀑谷中,一直身穿布衣的柳山,换上大学士的青云服,望着京城的方向,面带微笑。
“方运,我说过,我会回来!”